何证据,就算是告到了衙门,凭江氏连带着门口婆子们的一张张嘴,也偏叫她将黑的说成白的。
她已不在意撕破这张脸,袖子里藏了刀便踢开了江氏房门去搜东西,果不其然在锁着的妆匣里面藏着一包药粉,而她床下犄角里有一条男人的衣带,石绿色绸缎,绝非她哥哥的。
竹音攥着这两物藏在了袖子里,孤身一身守在火盆前给她哥哥烧纸,火光明灭,将她的面色衬得忽明忽暗,黑色的纸灰飞飞扬扬,不知不觉落了满头。
她看着烧纸在火光中迅速皱缩,眼睛一眨也不眨,神色颇有些可怕。
然而一行泪蓦然滑了下来。
镜月站在她面前看了她许久,微微皱起了眉。
“音儿,现在跟我走还来得及。”
竹音置若罔闻。
镜月将火盆踢开蹲下身去,看着她的眼睛,原是双极传神的桃花眼,现在几乎找不到原先的半点样子。
他以手背抹了她的泪柔声道:“不管你信不信我,跟我走我会对你好的。原来我不信一见钟情,或者说我根本不相信会有爱情这种东西,自从看到你第一眼我便知道自己错了。音儿,天命里你我便是有缘的。”
可惜该是段孽缘。
镜月一番平庸然而确是实情的情话并未听进竹音耳朵里,她动也没动,瞪着眸子一点神彩也没有,过了许久说道:“都太晚了。”
镜月捧着竹音的脸,让她看着自己,低声道:“你真以为自己斗得过江氏吗?”
竹音忽然笑了。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开始小高-chao~~ 这无疑是字数最多死人最少的一个案子。
第46章 杯中有物
纷扬的纸钱,嘶嚎的哭声,这两件事物总是相宜。
莲信垂着腿坐在云上,觉得事不大好,但碍于这本是如翡的命数,只有干坐着叹气的份,陆风渺倒是一副有心事的样子,似乎在思考什么严肃且复杂的人生问题。
“你应了竹音她大哥的请求,总不能就光看着竹音受委屈吧。”莲信戳了戳神游四海的陆风渺。
“爱莫能助。”
莲信撅着嘴,不置可否。陆风渺见她此状笑了笑,继而道:“若要请天降福,如何没有代价。”
莲信一惊:“莫非是劫?”
陆风渺垂眸默认。
莲信手心顿时为如翡冒出来了一层冷汗,她随便在衣服上抹了抹,索性一心看着下面的动静。
说来洛家的丧仪甚为简陋,晚间烧纸,夜里守灵,时不时来了哪个亲戚捏着嗓子哭上几声,此外也没什么异常的。
洛馥是七月初四傍晚去的,算是小三天,转日来人吊唁,夜里送灵入殓,到了七月初五就准备着出殡了。如此这般实在寒酸仓促,本不像话,可人人心知洛家已穷得只剩下了吃不得花不得的一处宅子,如今能为洛馥周周到到办个白事实属不易了。
再言,除却本家亲戚、街坊邻里,将近半个县的人都知道洛家有个白虎星,最是能方死人的,自然也不难猜想到竹音与大嫂江氏的关系表面上尚可,背地里却是水火不容的,且竹音是个快言快语的火爆脾气,不难料想此二人日后必然撕破了脸闹起来。
因着这层关系,洛馥出殡那日围观的乡亲可谓异常的多。
出殡那日自卯时起,竹音就张罗着早先雇好的轿夫准备着一应物什,老例儿上该有的东西更是事无巨细一一打点清楚。江氏接连熬了两日人已困顿,见此时来客未到便乐得清闲,烧了一通纸钱,便坐在灵旁打起了盹。
说来这时候虽还早,但天色已大亮,晨风最是shi冷袭人,本不是个做梦的地方。江氏垂着脑袋倚在门边,迷迷糊糊已分不清现实与虚幻,迷离间只见自己身着一身大红嫁衣,正坐在洞房里,心里扑扑跳个不停,有人挑着秤杆撩开了自己的盖头,四目相对,却不是洛馥,竟是李水。
他一边笑一边问自己,他们的孩子去哪了,孩子去哪了……江氏只觉得心脏跳得乱了节奏,无奈结巴道,哪里有什么孩子,没有孩子的。
后来李水便不知从哪捧出了一大碗水,喂她喝下。她刚喝了一口,只觉得腥冷异常,将碗掀翻,俯下身去连连作呕,问李水给她喝得是什么。
李水笑着说:“好娘子,可不是刚从井里给你打的一碗水,沾过夫君身的,你怎好嫌弃它。到了下面咱俩也得长长久久作伴啊。”
江氏闻言全身汗毛炸立,满头珠钗压头,人一激灵从喜床上折了下来,喘着粗气恍然惊醒了。
她拍着胸口安慰自己只是个梦,又想到了镜月那句“井中的水”只觉三魂七魄已丢了大半,脑袋里的抽痛一阵紧似一阵,催命咒似的。
江氏就此不敢再睡下去,哆哆嗦嗦给洛馥又上了几炷香,去外面忙活去了。
到了辰时,诸般事物大抵准备完毕了,前来拜祭的人也已基本到齐,众人依亲疏远近挨个叩首。而后竹音以泥盆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