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治好了夺命伤,梁掌门见我年轻气盛,又是药王谷的高徒,便对我青眼相加,竟想将自己的二女儿梁素菁许配给我。”
“你答应了?”
“我没有!”他愤然否认道:“我告诉梁掌门和梁小姐,我已有心上人,无法再娶别人。可那梁小姐却一直苦作纠缠,我见她温柔漂亮,亦不忍伤她的心,不得已,方才留在临清派小住了几日。未曾想,梁小姐竟趁我酒醉算计于我……”
“事情往往走错一步,便不可能再回头……我俩珠胎暗结,我不可能扔下她不管,可我那日真的是喝多了,将她当成了师父才……”
杨清笳笑了笑,讽刺道:“你将两次错事均归为酒之过,全天下喝酒之人如此之多,可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般半推半就,毫无自制力!”
方九藤闻言垂下头,面色戚戚道:“素菁有了身孕,我不得不与她拜堂成亲。我自知有负师父,再无脸面回药王谷,便索性带着素菁隐居起来。我们就这般平静地过了一段时间,素菁也替我生下了一个儿子,我们一家三口也算和乐平安。”
他讲至此处,突然目蕴愤恨道:“我原以为我这一生都会这样过去,可……”方九藤咬牙道:“那日我像往常一样出去采药,只留下妻儿在家。我采了满满一筐药,高高兴兴地回来,却亲眼看着整个宅子燃着熊熊火光,被付之一炬!我那可怜的妻儿也丧生于滚滚火海之中,连副尸骨都不曾留下!才不过一日,我便与他们Yin阳两隔!”
杨清笳叹了口气道:“不管上一辈有何恩怨,孩子总是无辜的,一报仇便要灭人全家,连黄口小儿都不放过,简直是丧心病狂,毫无人性!”
方九藤看了看床上之人,才喃喃续道:“正在我心灰意冷,了无生趣之际,师父却出谷找到了我。我不得已才对他说了已娶妻生子之事,原以为他一怒之下会与我断绝师徒关系,甚至将我逐出师门,可他却丝毫未曾怪罪于我,反而愈加悉心照料,随我一起天涯海角地追查凶手。我彼时孑然一身,对外面世事已毫无恋想,眼看报仇无望,便同师父一起回了药王谷,不再过问世外事。我们似乎又回到了儿时相伴相依的时日,只不过这次回来后,表面上我们俩仍是师徒,可私底下,我们却如同所有普通的男女夫妻一般,过着相敬如宾,两相厮守的日子。”
“那你又为何与你师父反目成仇?”段惟问。
他闻言怫然而怒,厉声道:“因为我知道了他一直瞒着我的秘密!”
杨清笳忍不住问:“什么秘密?”
他忽然嘶声长笑,沙哑悲愤:“我的妻子,我的儿子,皆是被他所杀,我苦苦追寻的仇人,竟我最敬爱的师父,我最爱的人,竟是害得我丧妻丧子的凶手!”
“什么!怎会如此?”杨清笳不由诧异。
“我也不明白,”方九藤冷笑道:“所以我便质问他为何这么做,他竟坦然告诉我——他以为我没了妻儿,就会重新回到他的身边。事实上,我也的确是这样一个没心没肺的蠢蛋!我恨他将我当成傻子一般玩弄于鼓掌之中,怒极攻心,就出手与他斗了起来。他是我师父,武功远胜于我却只守不攻。他问我,是不是真的那么恨他?他还问我,倘若我的妻儿还在人世的话,还会不会选择和他终老药王谷?”
“你是如何回答的?”杨清笳已料到了他的答案,却还是忍不住问。
对方开始哽咽道:“我当时怒极攻心,失去理智,开口便怒骂道——就算我妻儿不在世间,我也不会和他在一起。他是个蛇蝎心肠的恶人,如何能与替我生儿育女,温柔贤惠的素菁相比。”
方九藤说到此处,一滴泪水顺颊侧流下,滴在床上之人面上:“我说就算我死,也不会与他生活在同一屋檐下。他听后伤心欲绝,亦被激怒,就出手与我对攻起来……我当时杀红了眼,只想着拼了这条命,也要替妻儿报仇,那时见他转守为攻,便更加愤怒。我暴怒之下使出摧心掌拍过去……以师父的功力,完全能够躲开,可他见我使出这一狠辣的杀招,竟然突然收手,不躲不避!”
杨清笳道:“想必他已心存死志,见你为了妻儿真的对他痛下杀手,便想死在你的手里。”
段惟却道:“中了药王谷的摧心掌,五脏六腑均会被震碎,你师父应当登时毙命才对。”
方九藤心有余悸道:“亏得我功力不深,紧要关头又不自觉收回了三分掌力,我师父内力深厚,这才留下一条命。可他五脏六腑悉数被我震裂,即便是药王谷的开山祖师在世,也没有办法救他……”
“所以你就用金针封xue,让他作gui息之眠?”段惟道。
“大人果然是见多识广,不错,我不想他死,就只好将他奇经八脉封住,让他减缓体内血脉运行,吊住那口气。”
杨清笳听至此处,便想到那些尸体的胸腹脏器全都不见的情形,她觉得自己的推测有些异想天开 ,却又不得问出口:“难不成是因为你想要替他换一副内脏?”
方九藤竟真的点了点头:“这三年来,我用鸡鸭猪狗再到活人做了许多尝试,一直在找能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