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湛却并没有要和程书砚一道去程家的打算,他忙道:“含真,我找你有急事相商,改天去你家里拜访吧。”
书砚见他神色匆匆,暗道有什么大事吗?
“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我带你去一家茶馆吧。”
这次孙湛没有拒绝,他跟在程书砚身后,匆匆往茶馆而去。
等到了地方,程书砚要了一壶茶,两人坐了下来,打算好好的契阔一番。
“含真怎么突然来了江陵,之前我问你大哥的时候,他却说不知道你在哪里,害得我多处打听才有了点头绪。含真,你藏的够深的啊。”
书砚听见了他大哥,脸上有些不悦。孙湛继续道:“听说你母亲没呢?”
“都过去的旧事了,不提了吧。元初你不远千里的找来,到底有什么大事?”
孙湛正色道:“带我去见锦书。”
“你要见她?见她做什么?”都过去十几年的事了,莫非姓孙的还没放下锦书?
“有一件天大的事要告诉她,但之前我和她有些过节,她肯定不愿意见我,所以想请含真帮个忙。”孙湛说得很真切。
“天大的事?是关于溪客的?”书砚试着打听,然而孙湛却一副不愿意多说的样子,道:“我要当面和她说。”
这不是什么麻烦的事情,往日两人也有些交情,程书砚乐意带孙湛走这一趟。
孙湛面前的茶也没顾上喝一口,便随程书砚一道往镇南王府而去。走到半道的时候,孙湛突然出手偷袭了程书砚,当书砚倒在了他的脚下,孙湛蹲了下来,面色无波的说了句:“含真,对不起。我这也是迫不得已,请你原谅。”
当下从巷子里钻出了几位早就在此埋伏好的孙湛的手下,将程书砚用麻袋装了,放进了一个装着稻草的推车里,匆匆往城外而去了。
第二百三十七章 死讯
闷热的初夏一丝风都没有,树上的鸣蝉此刻也懒洋洋的,久久的才发出一声鸣叫。镇南王府的寝殿里外皆是一片静悄悄的。
就是挂在廊上笼子里的鸟也闭了眼睛在瞌睡。
绿漆的湘妃竹帘低垂着,外间香案上的青铜掐丝珐琅香炉里正焚着安息香。香气顺着帘子飘到了内室。
守在外面的丫鬟是如虹,她轻轻的挑了帘子一角,向内张望了一眼,却见屏风后一丝动静也没有。填漆的拔步床上垂着鹅黄色的彩绣纱帐,锦书正躺在帐子里合目安睡。
锦书皱了眉,不安的扭动着身子,竟急得满头的汗。她满脸憋红,口中似有呓语声,终于她惊叫着:“不能跳!”这才从睡梦中惊醒了。
锦书满脸是汗,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心里没来由的跟着害怕。她做了一个好可怕的梦,梦见秦勉被人围堵,三面皆是敌军,另一面却是万丈悬崖。他被逼得走投无路,孤掌难鸣之下,终于纵身一跃便跳下了身后的万丈悬崖。
这些年来,只要秦勉领兵出去,她总会日夜不安,跟着便会噩梦连连。她扶着胸口那一处依旧跳动得十分厉害。
出了一身的汗,只觉得口干舌燥。她撩了帐子坐了起来,唤人道:“要茶。”
很快的,守在外面的如虹答应了一声,没过一会儿,端了个小茶盘进来了。茶盘里放着一个青瓷茶盅。锦书大大的喝了几口茶,又觉得五心烦热,便让丫鬟给她拿药。
屋子里有些闷热,锦书推开了窗户,却见满院子金灿灿的阳光。院子没多少的花草树木,显得有些空旷,屋子不遮荫,所以到了夏天格外的热,看来还是得多种点树木才好。
锦书吃了药,身上觉得粘粘的,便让备下洗澡水。
她将整个人身子都浸在水中,水的温热能带走身上的不适,但只要她一闭上眼睛,梦中的情形又清晰的出现在了她的脑海里。说来秦勉也走了这么久了,竟连一句音信也没有,会不会当真又遇到了什么麻烦。
锦书想着要叫宋平过来帮忙打听打听。
泡够了澡,她便出来了。重新换上了干爽的衣裳,让丫鬟给拾了张绣墩坐在廊下晾头发,过了一会儿,有风吹来,带来了不少的凉意。
没几时,宋平来了。锦书拢来头发去见了他。
“娘娘有什么吩咐吗?”宋平一脸的恭敬。
锦书道:“王爷走了这么久,一点消息也没有,你看能不能想办法打听打听。我心里很是不安。”
宋平道:“娘娘放心,王爷他肯定平安,要是真有什么不好的事,早就传回来了。小的也会想法子问问情况,有了消息再来回娘娘。”
锦书点头道:“辛苦你了。”
宋平领命而去,刚出了锦书的寝殿,便看见程书砚顶着烈日走来。
骄阳似火,他没有戴网巾,露着头,脸被晒得有些红。穿了身天青色的夏布袍子,手里摇着一把折扇。
“舅老爷!”宋平上前去与程书砚行了礼。
程书砚脸上闪过片刻的诧异,很快又问:“四妹妹呢?”
宋平忙道:“娘娘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