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来得及整理思绪,就被请进了气氛肃穆的会议厅。
在场的人皆是神色凝重,显然是因为天狼会的骨干廖坤被杀一事。
坐在董事长身旁的元老率先发言:“大年初一,廖坤在街上被人乱刀砍死,是谁在光天化日之下搞掉了咱们的人,这他妈也太嚣张了!血债血偿,这件事必须有个交代!”
大家同仇敌忾,纷纷点头,全都在咒骂那个杀人刀的混蛋。
坐在总裁位置上的王永胜转了过来,以尖锐的目光和微妙的口气向他发难:“陆部长,请问初一你和你的手下都在哪里?”
王永胜是一个身高极矮长着娃娃脸的中年男人,快被软皮沙发给吃了的他此刻就像探出头的公鸡,满怀战意地朝陆景浩窥视。
陆景浩怎会不知道他的意思,自然是面不改色:“请问我和我兄弟的行踪跟廖部长之死有什么关系?”
王永胜冷笑着说:“有人接到了廖坤的电话,那时廖坤还没有死,他说是你指使的,我也不愿相信,正因为我拿不出我不愿相信的证据,所以麻烦你想点办法让我们排除你的嫌疑。”
房间里顿时一片寂静。大伙沉默得令人发指。
陆景浩不慌不忙地看了他一眼:“虽然我和廖部长有些过节,但那都是对事不对人,有句话叫求同存异,我向来尊重别人的意见,更热衷于棋逢对手的滋味,又为什么要干对自己有害无利的事?”
“宰相肚里能撑船呐,”王永胜的眼神渐冷渐深,言语中带着露骨的讽刺,“陆部长真有那么大人大量吗?若真是如此,廖坤也不会在临死之际冲你污蔑,难道他宁愿让杀他的人逍遥法外,也要故作小人把你拖下水?”
“他若是真是这般无可救药的愚蠢,天狼会也绝没他的一席之地。难道咱们的人都是饭桶?一天只想着窝里斗?”二当家呵呵一笑,“陆部长,你觉得呢?”
陆景浩没开腔。
他不开腔并非说明他怕了。从他生下来,他还没怕过什么人。他也不是没有脾气,反而脾气大得很。只是他从不在会议桌前跟谁撕逼一样争论,他不是那样无聊那样没档次的人。在欧创这个大家庭,与其说他是个地地道道的黑社会,不如说他是个中规中距的商人。所以他从不干叫嚣或者拍桌子的事。在这里,他永远都是心胸宽广,风度犹存。他最注意的就是自己的形象,而其他人总是肆无忌惮地暴露着自己的刀疤和纹身。
这就是他和他们的本质区别。他们走Yin线,而他走阳线。他充当的是一路看涨的标志,而不是跌无止境的亏本。简而言之,他是个有人品、有谋略、有身份的人,会创造财富运用资本,并非暴发户那样肤浅,也不是成天装模作样的混混。
“不是景浩干的。”
这时,意料中的声音沉沉响起。
董事长说:“在年前,景浩就给我说,他搞到了一块地。这块地虽然跟市中心那块没法比,但成本低廉,有很大的升值空间,现在不是在修轻轨吗,轻轨二号线正好从它的旁边经过,到时候不可能不赚钱。”
“实话实说,陆部长在各方面的能力显然比廖部长要更胜一筹,就是让他胜任副总裁的职位都是大材小用,既然如此,他又何必要惹是生非?我不相信他是如此不明智的人。”董事长环顾四周,“向自己人动手,无疑是愚蠢的莽夫,可恶的叛徒,天地不容!景浩,”他朝男人转过头微微笑着说,“你只要好好干必定前途无量,永远都不要在别人背后捅刀,我知道你不会那么做,这不是你的风格。”
陆景浩朝他恭敬地一点头:“还是大哥最了解我。”
当天回到别墅,陆景浩就发号施令,把所有的兄弟都叫来了。
“廖坤被人乱刀砍死了,你们心中是怎么想的?”
阿强:“混黑社会的哪个不是在刀口上舔血?死了就死了呗。”
“姓廖的,也只有两种死法,”小白叼着烟,抖着腿,“要么被仇人弄死,要么死在女人的床上。”
“死得好啊,这家伙早该死了!就他那德行,不知会树立多少仇家!”
“是啊,被砍死都算便宜他了,道上哪个招人恨的不是死状惨烈?尸体连他妈都不认识!”
大家都幸灾乐祸,仿佛这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只有梁永剑没有半点反应。
“你们都下去。”陆景浩看向男人,“你留下。”
梁永剑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慌乱中却隐藏着莫名的兴奋。
陆景浩早就看出来了,便开门见山:“你是不是那天跟踪廖坤的人?”
对方立刻有了生动的表情,仿佛急于表达什么似的:“大哥,是我杀了他,谁叫他处处跟你作对?那家伙消失了,你不省心多了?!”
见大哥面无表情,也不知道他心思如何,梁永剑有些惴惴不安。
“我让你这么做了么?”半晌,陆景浩才开口,面容一派森冷。
“大哥,事情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你和他已经是誓不两立、如火如荼,就算我们不干掉他,他迟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