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热泪还未盈眶,颜氏又叹道:“可惜了一盏上好的雪兰手帕,这绣工,只能卖给哪位公公了。”
……
#
苏樱心中腹诽,说到底,还是颜氏不争气,不然她这纤纤细指,哪里用沾染这等活计。
她瞧着自己的手指,如羊脂白玉般好看,不觉心中更是愤愤,转而又化作哀叹,不再理会颜氏。像他这等懦弱的郎君,自己瞧着都觉得窝囊,更别提见惯了大场面的女皇陛下。
在这个大梁,男子大多柔美,可是女皇陛下,似乎更喜欢带些英气的男人,就像苏柳帝姬的父君——沈郎君。
苏柳帝姬的父君名唤君瑜,是沈将军唯一的儿子,沈将军戎马一生,为大梁立下汗马功劳,女皇为显爱护,娶了沈君瑜为夫。沈郎君向来直爽,颇有其母风范,女皇陛下很是欣赏。
苏樱那时就在想,若有一日自己要娶哪个男人,决计不能像她父君这样,真够让人头痛的。然而,此事对于她来说,为时尚早。
好女儿志在四方,怎么能没有做一番大事业就谈婚论嫁呢?
可是,在成就大事业之前,还是应该先管好自己的肚子,以及……住所。
俗话说,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这一屋漏雨,何以让天下女儿安身立命?
#
都说宫中富贵,可是富贵也是要看人的。若把皇宫归位冷热两类,那么这里,大概就是比冷宫还要冷上几分的屋子。
风声呼啸,夹杂着深秋的冷清。
苏樱盯着屋顶的破洞,心道:好在这些天来一直不见雨,不然这屋漏偏逢连Yin雨可有的受了。
虽说大梁少雨,但风绝对不小,冷风从屋顶灌下来,绝不是好受的。
她皱了皱眉头,问道:“父君可去了管事女官那里报备了这屋子漏风?”
只见颜氏一作愁眉道:“帝姬又不是不知道,宫中之人哪个不是捧高踩低,这屋子的修缮事宜都报备了一月有余,中途去催了两次,可是一直不见来人。那位公公还说,屋子左右没有漏雨,开了天窗透透气也好。”
颜氏将传话之人的神态模仿得惟妙惟肖,苏樱一握拳,心道:真是欺人太甚,屋子没漏雨是因为没下雨好吗?
说到底,她毕竟还是位帝姬啊,一个小公公就敢这般为难,若是以后爬在了女皇的脚边,那还了得?
苏樱愤愤道:“我去找他。”
却见颜氏拽了拽她的衣袖,轻声道:“帝姬还是别去惹事生非了,左右这大梁没有下雨,过段时间入了冬,便更下不了雨了,何苦去惹麻烦。”
正是因为入了冬就更冷了,这寒风才更让人受不了,她暗想,她父君胆小怕事,可不代表她也是个胆小的主儿。
更何况,女皇陛下瞧不上颜氏,一是因为他的身份低微,二则是因为这份胆小,不然凭着这张美人面,怎会落到如今的地位?怎么说都不能学他一般。
颜氏眼见拦不住苏樱,只能暗叹多嘴坏事,匆匆画了淡妆赶过去,而此时,苏樱早已站在御事房门前。
#
此时四下无人,整个御事房颇为安静,一反往日作风。
苏樱没心情理会这些事情,直愣愣地冲了进去。恰巧,碰见了白宇和她那位二姐姐苏柳帝姬。
说实话,苏樱和她这位二姐姐向来不多见,能认出她,除了那一身雪兰缎的衣裳,以及身后诸多宫人随侍,多亏了白宇这sao包站在旁边。
今日的白宇一身酱紫,华袍锦绣,比那晚初见,多了一丝从容和贵气,他的一抹笑意从始至终挂在嘴边,静静立在黄衫女子旁侧。明明什么话都没说,却还是让人无法忽视。
苏樱脸上一僵,若是往日里还好,苏柳帝姬在,她自然不敢放肆。暗自庆幸没有破口大骂,只是横冲直撞地闯了进来。
苏柳帝姬向这边打量过来,似乎一时没有想起来她是谁,也愣了愣神,而白宇则是一副桃花眼,含春带笑地望着她。
瞧他这模样,苏樱的内心那个懊悔啊,想着,指不定改日又得被白宇嘲笑。他这回该找个什么理由笑话自己,连亲姐姐也不认识自己,还是又充当了一回冒失鬼?
苏柳帝姬的愣神也不过片刻,缓缓笑道:“所谓何事?”
好吧,这神色,这语气,铁定不是一时记不起来,是根本就是没认出来她来。苏樱凝神,心中染上忧伤,谁会想到高高在上的苏柳帝姬会跑来御事房一游,难怪满园清净。
她干笑,一咬牙,一跺脚,出声道:“苏樱见过王姐,今日前来却有一桩小事,就想问问御事房的女官大人得空没,一个月了,都不能给修个房顶。”
“胡闹。”苏柳帝姬一声怒斥,也不知道指向谁。
与此同时,白宇“噗嗤”一声笑,似乎格外明显。
是了,除了白宇,谁敢在苏柳帝姬面前放肆?
掌事女官低了头,一副预备听训斥的模样,苏樱心中暗爽,既然已经丢人丢到家了,何须再顾忌?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