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们的菜来了。”
两人的对话在店家出现的刹那止住。苏柳笑了笑,道:“坐吧,出门在外,规矩太多了,反而拘束。”
“是。”旁侧之人嘿嘿笑了两声,“这道蒸藕,是菱州特有的菜色,小时侯在菱州待过一段时间,比较熟悉,别的地方都做不出来这个味道。”
店家在一旁附和道:“是啊,姑娘,菱州最有名的蒸藕,若是配上菱州产的稻米,那味道……唉,只可惜……”
气氛一时又陷入了安静。
第20章 对白
从晚宴上回来,白宇倒还好,苏樱已经醉得不省人事,隐隐约约间,她觉得自己的额头一阵清凉,缓解了胃里翻涌的不适感。
巫山族自酿的酒烈,偏巧一晚上没话可说,全靠喝酒解闷,一不小心喝多了,喝得她全身燥热,脸颊粉红。
于是乎,自是许多不可说。
苏樱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趴在白宇身边,换了一件松软的睡袍。而身旁的人依旧睡着,她的内心一阵恐慌,赶忙回忆昨夜发生了什么,但仔细回想,除了疼痛欲裂的脑袋,什么都没剩下。
蹑手蹑脚地从床头爬起来,却被白宇撰住了手腕。
苏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白家公子的清誉,毁在了她手中。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你......你醒了?”
“你在怕什么?嗯?”白宇的尾音上扬,一双桃花琥珀眼勾人,她忙低下头,心中念道: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遂而......一言不发。
苏樱扶额,脸色涨得通红,本来就没缓过来的头痛,现在又犯了:“昨天晚上,你怎么会睡在我身边?”
“你不记得了?”白宇咬紧了嘴唇,一副委屈模样,“你当真不记得了?昨晚你......”
“我?”
“你......”
“我?!”
白宇噗嗤一笑:“昨晚你喝醉了,吐了自己一身,大半夜地又哭又叫,非说有鬼,拉着我的手不松开,就爬上我的床睡着了。”
苏樱汗颜,暗自纳闷自己的酒品为何这么差,还有,自己什么时候开始怕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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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带着shi意,苏柳身穿一件软缎子起身,推开窗,恰见不远处一棵海棠承受不住雨珠的重量坠落。闲来感慨:“雨坠海棠红,花开却是凋零处,花开不逢时,又怨得了谁呢?”
“帝姬几多惆怅,”门外走进一女子,俊眉秀目,巧笑道,“若是林大人在此,帝姬大约可以和她赏玩两句吧。”
苏柳回头,指了指眼前的桌椅,道:“陈大人坐吧,不知大人这么早来,是有何事?”
“之前帝姬让臣去查菱州监御史失踪的事情,臣确实查到了些什么。”陈姓官员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说道,“听闻,菱州闹鬼,不仅是菱州的监御史无端失踪,连着几个月,陆续有些菱州富户无端失踪。而奇怪之处是,这些富户,都是小富,平日里行事低调,突然间就不见了,直到许久后报官,却失去了最佳时机。”
这事表面上看起来是因为菱州监御史畏罪潜逃,实际上内有乾坤,苏柳凝眉,问道:“郡守大人的反应如何?”
陈姓官员叹了口气:“郡守告病,已经几日没有打理菱州内务,现在菱州的一切,全靠郡尉大人苦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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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这枚玉簪子干甚?”苏樱虽然好奇,还是把玉簪子递给了白宇,语重心长地道,“不是我说你,这样的玉簪代表着什么,你不是不清楚,随意交到我的手中,是要毁你清誉的。”
白宇没有搭话,继续手中的动作,捉了她的手,轻轻划开了一道口子。伤口不深,苏樱没觉得多疼,只是有些痒,见血珠冒出来,滴在玉簪上,血水顺着图腾流淌,突然间,空中闪过一抹光,大约太快,直让人觉得恍惚。
苏樱惊呼:“唉,你要干什么?”
白宇一愣,随后苦笑道:“果然是你,我就知道,我的感觉是没错的,你就是当年那个……”
他的话没说完,苏樱不知道他是不愿意说,还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但是有一件事可以肯定,白宇有事瞒着自己,而且,这件事,绝非小事。
“如果我瞒了你一些事,你可不可以因为我曾经舍命保护过你而原谅我?”那是苏樱从未见过的白宇,他的眼神真挚,像是一汪潭水,深沉,仿佛要将人吸入,“如果,我是说如果......”
“所以,你是真的在瞒着我什么?”苏樱抬头,回视他的眼神,这张小脸上,带着不同往日的倔强,“不能说吗?从帝都到菱州,从菱州到巫山族,一切都在意料之外,可是,一切又似乎在情理之中。你让二姐姐她们先离开,是因为你知道巫山族的大公子一定会来是吧?”
如果说之前苏樱只是一个念头,那么这个想法在看到白宇愣神的片刻便成了肯定。是的,近来的事情太怪了,所有的事情来得突然,堆在一起,毫无头绪。真的有人可以毫不在乎、毫不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