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臣民的性命。你若愿意可带着你的族人臣服于魏梁,若是愿意,只要你带着你的族人退出这片土地,我们可保证绝不追击。当然,这其中最重要的条件便是,义诚公主必然毫发无伤!”
“呵呵……”赫泰高声冷笑,“要我臣服在你们脚下,你在说什么笑话?至于西去,那条路于我不通!”
“那么,你今日派使者提出,意欲亲自与我们二人谈判,又是打算谈些什么?”楚玄和慕容英同时皱起眉头,他们已将自己的底限放到最低,再退是不可能的。
“我们三国打了这么久的战,大家都累了,所以我打算来点余兴之乐。”赫泰笑得极为得意,他回头向着身后一座塔顶高耸出城墙的高塔一指,道,“看见那座塔了么?在朝月城里共有七座这样的高塔,其中一座就关着你们那位义诚公主——”
楚玄与慕容英的心同时往下沉,直觉赫泰所谓的余兴绝无好事,果然听见赫泰继续笑道,“我已命人在那七座塔下堆起了柴草,浇上了火油,只需我一声令下,这七座高塔就会同时点火——”
“你若敢伤她一分,我必将你碎尸万段!”慕容英大怒。
“碎尸万段?”赫泰轻蔑一笑,城头上狂乱的风吹得他尘沙满面,他放眼去望城外那彻地连天的魏梁军队,在那沉默林立的将士身上感觉到了死亡的压迫。就是这些军队跨过了天狼的边界,扫荡了他的城池,横越他大半的疆土将他逼到了如今这一步。他的宏图,他的理想,已被他们粉碎,而他的后路已被他自己的族人掐断。在朝月城被围困之后,楚玄和慕容英有意地向城中放出消息,他那些西去撤入大漠的部族听闻他的王叔已死在他手上,就急急另立了新王,那位新王也被称为天狼王。
他终于理解了墨紫幽的无畏,他的结局已然注定,终不过是死,不过死的方式不同罢了。明白这一点后,畏惧,挣扎,退缩,怯懦……等等一切都不存在,所以他在这十日里活得畅快淋漓,轻松无比。不必在意他残杀族人会引来何种质疑与反对,不必计划如何防守这座即将被占领的王都。
最为有趣的是,他终于可以杀掉墨紫幽,让城下这两个骄傲的男人亲眼目睹她死况的悲惨,这是他唯一可能伤害他们的方式。
“我可以给她一条生路,”赫泰笑道,“只要你们二人愿意单枪匹马进城,在她被烧死前将她救出,我必放她一条生路。”
楚玄和慕容英同时怔住,魏梁大军中一片哗然,两军将领皆冲着楚玄和慕容英高喊,“万万不可——”
“怎么?不敢?”赫泰像是极为惊讶地望着楚玄和慕容英,“你们二人就无一人愿意为她冒一次险?”
楚玄和慕容英一同沉默着,神情极为复杂难堪,只要他们进城就绝无生还的可能,而他们皆身系了魏梁两国太多的重担,他们的生命怎能终结在此处。
“唉呀!真是可怜墨紫幽还苦苦期盼着你们能够救她,结果你二人不过就是两人胆小的懦夫!”赫泰张狂大笑起来,“说什么征讨我西狼是为了她,全是冠冕堂皇的借口!说到底,你们只是在觊觎我天狼疆土,借她之名发起战争!什么魏帝,什么摄政王,不过都是些伪君子,小人,懦夫!”
楚玄和慕容英的脸色难看,偏偏连一句反驳之言都无法说出,只能生生受下这羞辱。他们明白了,今日赫泰约他们到这城下根本不是为了谈判,就只是为了在这十几万大军面前狠狠地羞辱嘲笑他们一番而已。让他们今日的退缩成为他们此生都无法抹去的污点,让他们因为没有勇气孤身进城去救墨紫幽,而谴责自己一生。
“我再问你们一次,你们哪一个愿意进城来救她。”赫泰居高临下地远瞰着那二人,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否则,我便要点火了。但愿你们攻破朝月城后还可以认出她的焦尸。”
慕容英冲动地就要催马上前,却是被两旁护着他的将士死死拉住,“王爷,不可!皇上年幼,太后不擅政务,梁国江山万事全系于你一人之身,你切莫不可冒此大险!”
“放开我!若无她,根本就无今日的我!”慕容英紧绷着一张脸,用力挣扎,一旁的楚玄却是伸手按在他肩上,轻声道,“她会懂的,莫要辜负了她。”
悲怆的箫声飘荡在风中,飘荡在城外大军上空,飘荡在慕容英耳边,他回忆起他与墨紫幽的初见,她骑着马从雪坡上冲来,无畏地吓退了欺凌他的纨绔。那时他置身冰冷的溪水之中,将她美丽的身影深深烙印在双眼里,自此再不能忘。
他说要娶她时,真的以为自己可以为她赴汤蹈火,在所不惜。然而临到关头,他才发现他一身不知不觉已牵挂太多,他不是不敢,而是不能。他已是梁国的摄政王,梁国幼主刚刚登基,无论是为了梁国天下百姓,还是为了皇室朝局的安定,他都注定不能为一个女子而牺牲在这里。
他知道她会懂的,她是他见过的最为明智的女子。可是他想,再如何明智之人,被放弃的时候,一定也会伤心。
“传令点火!”赫泰已是高声下令道。
楚卓然皱了皱眉,□□之马上前了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