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掖着的,魏子煜先开口道:
“我觉得,我们方才的发现,慧觉大师应该早就注意到了。”
沈落表示同意,点了点头。
魏子煜往嘴里塞了一口白饭,毫无身为魏国四皇子的自觉,呜呜囔囔道:
“那慧觉大师来找我们又是做什么?”
萧将军默默地将手伸到桌子底下,轻轻拍了两下沈落的手背,道:
“慧觉大师有自己的疑惑,只是不想为我们带来先入为主的错误,所以才不把他的发现告诉我们。”
沈落小脸儿一红的同时也点了点头。
就在众人讨论之时,突然想起了一阵敲门声,慧觉大师站在屋外问道:
“各位施主,贫僧打扰了。”
沈落起身为慧觉大师开门。
众人没有想到,慧觉大师方才说的“回房”竟然是去换了件衣裳。
这身衣服和之前那件给人的感觉不同,少了肃穆之感,加上慧觉大师慈眉善目的脸,分明就是位亲切的老爷爷。
慧觉大师张口就是“阿弥陀佛”,紧接着又道:
“不知给位施主有没有听说过赵观这个人?”
穆秋和萧景焕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沈落也听闻过这号人物,只有魏子煜一脸迷茫的看着众人,问道:
“赵观?就是那位归云居的主人?”
想必是去归云居的次数多了,连这一背静都打探到了。
慧觉大师没有说话,目光却是看向魏子煜,算是默认了他这一说法,
魏子煜这话里用的词语非常准确,某种意义上来说,赵观不只是归云居的老板,他与归云居的关系,更像是归云居的主人。
在场的众人则更是好气,慧觉大师怎么会突然提到他?
慧觉大师又道了句“阿弥陀佛”这才继续讲下去。
“赵观是前朝的探花郎,和老衲年岁差不多,机缘巧合之下和老衲相识,后来中了探花却放弃了官职,在这城里开起了酒楼。”
这是赵观的大致经历,外界不少人对此也都清楚,许多人都赞叹前朝的探花郎是位不慕名利之人,考中了探花,却又满不在乎似的放弃了大好前途,成了位名副其实的风雅之人。
慧觉大师叹了口气,面露无奈,继续道:
“出家人不可在背后乱说人是非,但有些事情,也藏在老衲心中许多年了。”
“赵观与我相识之时,老衲还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楞头小子,可也看得出,赵观对于名利,并非如外界所说的那样不甚在意,反倒是一心追逐。”
“那时候老衲的师父见他小小年纪如此心性,恐怕他急功近利,自毁前程,因此,对他也多次提点。”
说到自己的师父,慧觉大师面露怀念。
“然而赵施主对并不认同我师父的话,言语行为上也或多或少有些不敬。”
众人听到这里,完全不能把外界所传的淡泊名利的形象和慧觉大师口中这位急功近利目中无人的形象理解为一个人。
不知是将这些事在心里过了多少遍,说起这些事情时,众人似乎听不出来慧觉大师的口中又多少自己的语气在,就像是在叙说一段故事。
就在众人疑惑之时,慧觉大师又道:
“赵施主的确有才气,可惜生在前朝。”
话说到这里,众人算是明白了。
前朝,也就是现在梁国皇上他爹,沈落他爷爷当朝的时候,那的确算不上是一段光彩的历史。
如果用沈落学过的历史知识来客观看待的话,他这位爷爷是位好人,但不是位好皇帝。
正是因为他这位爷爷是位好人,所以外人更容易获得他的信任,自热也就落得个偏听偏信的名声。
其实那些个臣子和宦官一开始并不敢随意造次,可或许是权力天生对人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引诱着人不断堕落。
从一件两件小事做起,慢慢的,朝堂上一片乌烟瘴气,权臣玩弄权势,众人也越来越明目张胆、肆无忌惮。
沈落的这位爷爷,就在这种情况下当了近二十年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安逸皇帝,最后落了个不怎么好的下场。
这些宫廷里的秘史一般外人不会知道,可要是想打听,这也是有门路的。
沈落之前也曾听说过他父皇刚登上皇位那几年,是有些不太好的传言,但他父皇的确是位实干的皇上,肃清朝堂,整顿朝纲,废除权臣所串联起来的一大条链子,颁布法令、修改制度等等,他父皇也是花了好多年才站稳脚跟。
而赵观作为一位真正有才之人,遇到的不是他父皇这种皇帝,而是他爷爷在时的那种世道,他这位探花,想必是中的极其耐人寻味。
赵观的才学,就连慧觉大师都会认同,肯定不单单只有中了探花的实力,这背后又是哪位权臣在以公谋私?
按照之前慧觉大师所说的,赵观不应该对名利毫不上心,那他又是为什么放弃自己的大好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