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击伯托儿抱着他,双手比握弓策马时抖得厉害:“你,不是妖我死么,怎么一下遮样,一下拉样……”
皇子小声说:“我呀,这一生过得很不高兴。下辈子你若愿意,记得早些找到我。”
他听见的最后一句话是击伯托儿说:“渊意渊意,我认识你的,萧寂寂。”
【完】
作者:七世有幸
文案:
微君之故,胡为乎中露
搜索关键字:主角:景临,卫宁之,云翰 ┃ 配角: ┃ 其它:
【一】
这一年景临十岁。
比所有明珠美玉加起来都漂亮的孩子,睁着一双冰凉的眼睛盯着他看。卫宁之觉得自己脸红了。
卫宁之刚从关外来,收敛起奔波的意气,朝着比自己低了半个头的孩子露出拙劣的示好表情:“拜见太子殿下。”
冰凉的眼睛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卫宁之刚刚勉强算个少年,被关外大风中的黄沙刻出了隐含锋芒的轮廓,眼中却只有毫无羼杂的好奇,在这深深的宫墙内,清明宛如初发之柳。他的美太脆弱,只能映出所处之地的森严来。
小太子默默垂下头,凝视自己玉雕似的指尖:“父皇让你做我的伴读。你会识字么?”
他会一些。
景临转了个身:“跟我来。”卫宁之悄悄打量着身前的引路人,锦衣沉重,步与步之间像是比着尺子量过,总有千钧的气度。真可怜,卫宁之想。
他们止步于书房前,小太子指着一整面墙的书卷道:“这些,读过几本?”卫宁之张口结舌:“惭愧,臣自小舞刀弄枪,不如殿下博学。”
景临轻轻一笑:“那可不行。”声音像摔碎了千瓣月亮,只为了这一瞬的艳色——卫宁之面红耳赤。
自己的人生是从那一天起,转向了可悲的道路么?卫宁之想不明白。
那时卫宁之不明白的事情还有很多,比如他从此被牢牢拴在了景临身边,以便牵制他那镇守边关、称霸一方的老爹。又比如他此生再也摸不到自己的刀与枪了,他的人生价值就是做一个纨绔。
【二】
这一年景临十五岁。
卫宁之安分守己地当着景临的跟班兼陪衬:他们一同长高——卫宁之渐渐超过了他;一同念书——景临比卫宁之学得快;一同升职——景临始终是卫宁之的头儿。
“新官上任三把火,无非是吃几年苦,你会没事的。”景临呷了口茶,随口安慰卫宁之。
卫宁之撇了撇嘴,觉得这话应该由自己对景临说,毕竟谁的压力也大不过新皇帝。可是皇帝陛下从不需要安慰,至少不需要一个没用跟班的安慰。
景临乌发高挽,握杯的手一动不动,宛如定瓷。初见时皎如明月的小太子,正在一年年地出落成白露横江。卫宁之微微地笑起来:“陛下英明。”
景临眯起眼回视他,龙冠略微倾斜了一丝弧度,他没有去理会的意思:“真好,你这辈子尽可以一事无成。”
卫宁之缄口。景临的语气里交掺着高傲与自卑。卫宁之问过自己是否愿意同景临交换,以廉价的自由换他高贵的戒律。
可是即使廉价,那也是自由。
卫宁之心安理得地浪费着一日一日的好时光,干着纨绔专干的荒唐事,揽着温香软玉的美人在酒楼里击箸长歌,唱着风雅的古调: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汉有游女,不可游思——
景临讥诮地笑了笑:“很好听,卫爱卿,你可不可以不要打扰我批奏折?或者你来批,让我也去白云楼里勾引几个美人?”
“我没勾引人家。”卫宁之无趣地嘀咕。
“可你在勾引我。”景临埋头在书山里头也不抬。他受到卫宁之的蛊惑,为那些自己下辈子也经历不了的荒唐风流。他只能用沉默来抵挡这一切,以傲慢代替嫉妒……多么致命,卫宁之是他命中的镜子,映出彼此的卑微可笑。
“陛下,你该停下来歇歇了。”
“如果赈粮能长腿跑去江东,该死的人能在家中上吊,该编的历法能自己把自己写完,我就能停下来。”
“你除了杀人写书就没有别的爱好了?”
卫宁之徒劳地试图同情他,但景临只是冷笑了一声。他的冷笑摔碎了明月,每一瓣碎片都扎穿了卫宁之的自尊。卫宁之猝不及防,为景临的自卫所伤。
【三】
这一年景临十八岁。
云翰进京面圣,为了送回卫老将军的棺椁与遗书。
卫老将军没像年少赌誓的那样沙场埋骨,他活得太久,寿终正寝在了床上。名将不可太长命,否则总会招致忌惮。卫老将军深知这一点,到死也没敢替自家儿子美言,刚正不阿地举荐了副将继任。
于是云翰第一次见到了景临。小皇帝向他微微抬起下巴:“卫老将军说你有开疆拓土之才。”
云翰微笑着颔首。他心想:如果皇帝长成这样,为他打下一片河山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