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个小囡囡。”荣锦棠抱紧她,回了寝殿。
这一夜付巧言睡得很舒服,等到次日清晨天色渐明,她仿佛还沉浸在美梦里,嘴角带着微笑。
荣锦棠早起要上早朝,他轻手轻脚起身,也不叫宫人进来寝殿伺候,都叫她们在小厅里等。
这一番动作,她也没有醒来。
在更衣的间隙荣锦棠问晴画:“最近宫里事忙完,日子也差不多了。”
“回头安排尚宫局重新做你们娘娘的里衣和常服,务必要宽松舒服。”
晴画跟着行礼,轻声道:“年节时陛下和两位娘娘都赏了不少好料子,足够用的。”
荣锦棠沉yin片刻,问宁城:“今岁的天蚕丝锦和贡缎是不是快到了?”
宁城答:“诺,中旬可到,每样各二十匹。”
荣锦棠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等早朝结束,荣锦棠回了乾元宫叫太医院的御医给他按摩。
他趴在软凳上,闭着眼睛想事情。
宁城忙完进来,在旁边轻声道:“回禀陛下,刚臣去查私库,见还有十匹绫罗,是否也要加在单子里?”
荣锦棠“嗯”了一声,含糊道:“很好。”
宁城淡定地领旨而去,正巧跟张德宝走了个对脸。
张德宝同他也是两年的老同僚了,多少了解他,见他微微挑着眉,就酸了吧唧道:“哟,太监大人又被陛下夸奖了?”
宁城淡然一笑:“上监客气。”
张德宝冷哼一声,没再说什么。
宁城就又去私库里的布库清点一番,分了几样细软绵密的布料出来,叫小黄门一一记录。
等都忙完,他才去往单子上加了又加,很快一折页就写不下了。
直到荣锦棠中午叫膳,他才好歹忙完手里的事。
给妃嫔赏赐听起来不是大事,可轮到如今这位娘娘,他都得亲自清点,务必把每样东西都过遍手才放心。
若是真有残次品赏赐下去,陛下在景玉宫里头亲眼瞧见,那事情就大了。
宁城这边做完折子,就紧着去膳厅伺候,张德宝这会儿正在那献殷勤,宁城也很知趣不往跟前凑。
他毕竟比张德宝位高一级,跟他较劲实在很不上台面。
荣锦棠夹了一块小酥rou跟嘴里嚼,也不说话,只拿眼皮轻轻那么一抬,宁城自己就赶紧讲了:“单子上陛下选好的锦缎五到十匹不等,剩下的臣又加了细软的里布,很适合小主子用。”
“嗯,”荣锦棠嘴里东西都咽下,才道,“等旨意下了,再安排尚宫局加紧督办,务必选最好的绣娘。”
宁城行了礼,紧着道:“只娘娘那掌衣宫女人手不足,到时候兴许娘娘还是喜欢自己宫里做些小衣裳,不如臣先挑人?”
荣锦棠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表情略舒缓些:“很好,你办事,朕是放心的。”
宁城就笑着给他行过大礼,缓缓退出去。
在踏出膳厅的最后一刻,他挑眉望了一眼张德宝。
小孩崽子,跟老子斗?
张德宝被他那一眼看得直冒火,可他就在陛下跟前伺候,一点错都不能出。
只能趁着荣锦棠用膳的功夫,狠狠瞪了一眼宁城。
老家伙,总有你退下来的那天!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好梦 明天见~
☆、弟弟
上京杏花巷, 兴安客栈。
几个举子正在一楼大厅吃茶斗诗, 不一会儿气氛就热闹起来。
其中有个瘦高个斗了没两句就败下阵来, 直嚷嚷:“不行不行,我不是好手, 要叫我们顺天府的小解元来才行。”
另一个长脸大耳的白他一眼:“你胡咧咧什么,不知道小解元正闷头苦读,别耽误人家正事。”
瘦高个有些不高兴,但他们两个是发小,一起泥地里滚大的,他实在也不能不给好友面子。
听了只道:“小解元已经都算是人中龙凤,还是恁努力,学生自愧弗如。”
旁边有个面白无须的青年人一听, 立马问:“这人是谁?只听闻今年顺天府的解元年纪小,到底多大?”
瘦高个刚想回答, 就被长脸的怼了一下,顿时不敢说了。
长脸客气道:“只是个小孩子,没什么好讲的。”
都是自诩不凡的读书人, 那青年人就没再继续追问。
等斗诗结束,两人回了二楼,瘦高个才道:“你怎么不让我讲, 恒书的名声传不出去,将来拆卷排名要吃亏。”
长脸皱眉头,道:“你怎么这么傻,恒书早说过不需要这虚名, 你别忘了他家里什么光景。”
瘦高个只好叹了口气。
他们二人是付恒书的同窗,跟他一起在顺天府读书已有一载。
付恒书这般天纵奇才的人,一般而言都是没什么朋友的,不过他性子好,肯给同窗讲解,因此顺天府的廪生同他关系都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