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雅书生结舌,而太守早已吓得说不出话,直接就跪倒了去。
北疆男子上前看了一番,皱起眉道:“如此残忍的手法……”他突然福至心灵,震惊地看向赵璟婴,“莫非此人知晓蛊母用法,故而出此下策?!”
赵璟婴冷笑一声,脚尖踹向尸体,在雪地上拉出一道血痕,他冷声道:“不止是如此,他绝对还知道我的身份才会这么做!”
没等北疆男子反应过来,他便已满脸狠戾地吩咐下去:“开城门,宣战!”
只是寥寥几字,刹那间城中哀鸿遍野,血色蔽天。
三日后,薛城破城,北疆士兵到了城郊的酒肆,大嚷大叫着摆酒菜,徐娘子宁死不屈,一头碰在木柜子上,流出来的血染透了她身上那雪白的狐裘,而那娇艳的脸上却带着笑容,弧度诡异,衬着惨白的脸色,只让人心里发怵。
在场的北疆士兵见到这场景,都吓得纷纷往外逃去。
半月后,都城城门迎来失踪已久的驿使,两个时辰后,举朝震惊,皇帝急下令吩咐御林军戒严,文武官员皆纷纷下跪请求支援边疆,待下朝后,皇帝暗里又派了一队人分别赶向三王爷和六公主的府邸。
而赶往军营的影十三还不知这些变故,他辗转数回,艰难地在戒备森严的地方寻找着失去音讯的人,天寒地冻的环境和接连的变动使他好不容易养回来的膝盖旧伤再度复发,在一次躲避巡逻的时候不小心牵动伤势,一个踉跄,他整个人就暴露了出来,瞬间几柄利剑抵在他身上,双方一触即发之刻,有人从一旁帐篷绕了出来,铁青着脸扫了他们这圈人一眼,突然脸色剧变,急急将围着的士兵遣散了去,恭恭敬敬将影十三请入一座帐篷中。
紧接着,影十三便得知了一个使人绝望的消息。
——赵国的血煞将军,沐尘禹,原来早已在数日前魂归故土,所余下的,也只是几个忠于他的亲兵一直在苦苦隐瞒。
“……将军曾告诉过我们,如若有人携此玉出现,必让弟兄等听令候遣,”已经许久没能好好休息的副将满脸憔悴地说着,“将军受伏中箭,一个多月……几乎是吊着一口气在苦苦支撑着,实不相瞒,属下父亲乃北疆之人,擅长使蛊,而将军为了安定军心,接连数次要属下为他种下延命的蛊种……”
可是,逆天改命本就违背天理,枯木回春也只是黄粱美梦一场,沐尘禹本就重伤难愈,心中又有百般牵挂,那所谓延命的蛊种耗尽他最后的生气,本还有机会回到都城的人就这么殒命在风雪呼啸的边疆上,魂魄不知迷失在何处。
影十三听罢后默默转头,看着帐篷床榻上被血浸得发黑的被褥,良久不语——
“将军已死,吾等亦等到了您的到来,请接下此令,也算是吾等尽心尽力不负将军所托!”
忽然帐篷内几人纷纷跪倒,在影十三跟前的人高举双手,递出了一直藏在身上的一块黑色令牌。
影十三恍然回神,怔怔接过那令牌,只一眼,便是满心黯然无语。
“将军!就让属下在地底下也追随您而去罢!”伴着几近凄厉的呼喊,副将忽地拔出腰间佩剑横过自己脖颈,数息间,又有几人学着他横剑而过,一时间血花四溅,冤魂哀恸悲号。
影十三静静地伫立许久,最终只是别过头默默收起了手中的军令,转身出了帐篷。
随后,帐篷起火,军心大乱,叛兵四逃。
至此,赵国不再安宁。
作者有话要说: 之所以那么久没发……因为这里卡文卡很久了,然后接下来剧情不好断,就只好存着不发……
☆、香消玉损
数月的风雪终于稍稍停歇,冬日悄悄离去,而融雪的春却更令人发颤。
前方接连传来城破流民四窜的消息,饶是往日最富饶的都城也不免显得冷清起来,朝野间局势一日复一日严峻,龙椅上的人已不知砸了多少回奏折,怒斥了多少忠言佞臣。
原本开敞的城门重兵把守,来来往往的人不知要被问询多少回,才能往来于都城之间。
影十三日夜奔波,五脏六腑都快被颠坏了,一身风霜赶回了都城,敛了浑身的煞气,偷偷混入进城的队伍中,蹒跚前行。
人群缓慢蠕动前行,不论是身段富贵还是衣履阑珊,几乎每个人脸上都是凝重愁苦,拥挤的队伍中竟然是半点声息也无。就这么挪动着,忽然前方一阵喧哗,众人麻木地看过去,只见城门口守卫忽显焦虑,即将进城的人纷纷被拦下,几个士兵往城内方向赶去。
影十三眯着眼看过去,眼尖地瞅见了城墙上的守卫都朝着同一个方向跑去。
他心下有疑,干脆就不再蹲守队伍中,几个转身赶到城门入口处,一块令牌抵在守城士兵眼前,冷声喝道令众人放行。
守卫认出了那牌子上烙刻的痕迹,急忙恭敬退让,将人迎了进去。
一进城,影十三避开守卫的眼目反身上了城墙,隐去身形跟着那些奔跑的士兵过去,数米外,临着城垛边站着一个人,一身嫩黄色的留仙裙,迎风裙摆翩飞,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