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才乃是荆门书生周培公。”
“什么?你就是周培公?”
“正是。”
“来人,把这个大胆狂徒给我捆了,扔进油锅,管叫你三寸不烂之舌炸得稀烂,哈哈!”
“慢着!方才在下和周先生师徒二人在城下喊门之时,是提督大人亲口说的请我们进来的,一个“请”字多大的分量?您不说请我们能进来吗?既然把我们请进来,就要按客人招待,有你们这样把客人当仇人,刀枪林立、油锅冒烟的吗?你也是做了三十多年将军的人,怎么满身的土匪习气?这是待承上邦使者的礼数吗?”冰儿讥讽道。
“你!好一个灵牙利齿的额驸大人!你待怎样?”
“王提督,您这是干嘛?不是跟您说了吗,这位可是皇上的妹夫,您的口气不大对呀。”周培公的眼中露出不屑,那意思就是你们连个孩子都怕成这样,还能成其大事?
王辅臣也觉得自己有点色厉内荏,勉强挤出一点笑,让座道:“二位请坐。”
“我们不是已经坐了吗?不知提督大人考虑得如何了?”
“本提督不知朝廷招降有几分诚意?”
“提督大人觉得我们没有诚意吗?我们是提着脑袋来的,为了将军你的生命安危和你手下将士的生死选择,是您把您手下的将士生命当儿戏,还是我们把自己的生命当当儿戏的?您觉得您现在不死不活地耗下去就会有个光明的前途了?”
“可是,本提督毕竟投靠过吴大帅,恐怕皇上不会善罢甘休吧?”
冰儿说话了:“你以为当今圣上也和吴三桂那个老匹夫一样反复无常吗?既然他派我们来,就有容纳提督大人的心胸。大海为什么那么宽广,是因为它能容纳百川,不管是清流还是浊流。”
王辅臣和周培公都在心里为冰儿叫好。一句话说明了康熙的态度,还寓意深刻。
“本提督还要好好儿地想一想……”王辅臣做沉思状。
冰儿看王辅臣装腔作势的德行差一点笑喷了:“都快躲进老鼠洞了还在这儿玩深沉。”但是他不能笑出来,那样就会让王辅臣恼羞成怒以为朝廷在耍戏他。劝降就是一场心理战,谁能一丝不乱稳如泰山谁就是胜利者。其实,冰儿早就稳Cao胜券了。他的怀里揣着一条神龙,心里还有“三诀”。只是还要保护周培公,就不能轻举妄动。
看着眼前的两个似乎是没有任何战斗力的“天朝使者”,王辅臣觉得,就是归降也得提出一点条件,让自己今后能过得好一点……”
“二位稍安勿躁,让本提督好好想想……”
☆、第八百六十六章 平凉之行(二)
该周培公说话了,只见他稳稳当当地坐在那里,面带微笑,“方才提督大人说了,本提督如何如何,请问,您这提督是谁封的?吴三桂吗?不是,是大清朝的顺治皇上!你现在还是坐在大清朝提督的交椅上,却投降了降了又叛的无耻小人吴三桂,还心甘情愿地给他当马前卒!您吃着朝廷的粮食拿着朝廷的俸禄,却在吴三桂跟前摇尾乞怜!你已经是康熙朝的从一品大员,到吴三桂那里能给你封个皇上?还不是领兵打仗的人?康熙皇上不但抬您的旗籍,赠给您枪支,给了你所有的荣耀,您不思皇恩,报答皇上给你的一切,忘恩负义地跟着吴三桂起什么哄?!告诉你,吴三桂已经日薄西山、自顾不暇,他自己都泥菩萨过河,许诺你的只是一张画在纸上的芝麻饼,他遗臭万年,你也一文不值!”
“你,你胡说!不日吴大帅就派兵五万Jing兵来增援了!”看样子吴三桂的增援就是王辅臣的唯一救命稻草了。
“五万Jing兵来增援你?别做梦了!您看见吴三桂增援给你的兵了吗?在什么地方?朝廷的确切消息是:吴三桂总兵力有五十三万,现在有三十万陷在岳州,十六万散布在长江、汉水一带守防,还有不足六万人在守卫云南、贵州、四川几个省,他哪里有五万Jing兵来增援你呢?不过是不到一万的老弱残兵罢了,能不能上阵还很难说。”
王辅臣有些傻眼,要是真的这样自己就惨了。呆在这个贫瘠之地,消息闭塞,犹自夜郎自大、心存侥幸!他知道自己理亏,是啊,顺治、康熙两代皇上对自己都不薄,怎么就轻信了吴三桂那反复无常的老家伙的裹胁?走上了一条不归之路?吴三桂兵败,自己的归宿是什么?正在犹豫,就听耳边一阵冷笑:“辅臣兄,你可千万不要上这个人的当啊!上一仗让你损兵折将的主意谁出的?就是他,是他给康熙小儿出的,火烧你的虎头关、让大少爷在大火中丧生的主意!这是一个jian诈之徒,你要小心!”王辅臣打了一个冷战,听声音就知道此人是吴三桂的贴身谋臣汪四容。不用说,他是给王辅臣打气儿来的。
“辅臣兄,开弓没有回头箭,你跟着吴大帅据守三边要地,他日挥师东进,建功立业,封侯拜相,咱们可是汉人哪!”
王辅臣脸上的肌rou在抽搐,牙帮骨紧咬,脸上刚刚露出一点的温和之意,顿时满是冰霜。很显然,汪四容的挑拨对他起了很大的作用。
周培公看了一眼眼前这个号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