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争强,王介甫不足道也”。几个月后,嘉靖命欧阳必进致仕。
欧阳必进是严嵩的小舅子。
本来就已经处于劣势的严党,因为严嵩这一次疑似老年痴呆的举动,让嘉靖更加厌恶这个已然垂垂老矣的臣子。
一切都是这么顺利。
本来是极为温馨的年节,谢家府邸之中却没有一个大人,只有一个半大的孩子,谢家的男主人在京师西南白羊口视察。
年过不惑之年,官拜二品,这在大明朝的历史上都是极为少见的,今年十一月方才上任,新官上任自然是要多加准备,可是老天爷却像是和这位开了一个玩笑一般。
这位谢尚书刚刚离开白羊口,俺答率领数万轻骑沿宣府东南,直至京师门户,烧杀抢掠。
正月三日,俺答率军撤退。
此前,俺答于腊月十八日引兵夺白羊口,以西走塞外,而留余众于京城外,以为疑兵。但到撤退之时,天降大雪,俺答认为白羊口过于狭窄,怕明军伏击,乃中途掉头,一半由高崖口、镇边城等处,一半由古北口旧路全部出边。在俺答北撤白羊口时,仇鸾引兵蹑其后,企图袭击落伍的骑兵邀功;不料俺答中途折返,明军不战而溃,死伤千余人,仇鸾本人差点被俘。
最终落魄逃走。
然而这个时候,觉得时间已经到了的顾绾刚刚从东南赶往京师,恰好遇到了一群逃难的百姓。他们被一些军士围在一起,他们说是在保护他们,因为周围有俺答的军队,可是顾绾不相信,她觉得不是这样的。
此时大雪纷飞,顾绾身边都是死人,她第一次如此害怕,她害怕自己死了之后,就真的见不到王偕了。
仇鸾方才才从俺答手中死里逃生,如此大的损失,若是让那位知道了,恐怕自己全家老小的人头就都不保了。
他看到在大雪中瑟瑟发抖的人,塔坦人和大明人长得一样,如若是把他们都杀了,估计也没有人能看出来,反正此时俺答已经离开了,只要做的手脚干净一些,恐怕没有人会发现。
只是此时,一队轻骑策马而来,为首之人正是宣府副都谢兰君,可是他的人,已经杀了几个百姓了,看这位的神情应该是已然知道了,如果这件事情让朝廷知道了,他恐怕会被判处凌迟处死。
仇鸾的眼神暗了下去,此时谢兰君身边只有三个人,他对着自己的侍卫使了一个眼色,侍卫会意,数道箭矢射去,谢兰君身边一人不剩,可是此时此刻,那位谢兰君竟然没有丝毫在意,他只是征然的看着人群中那个女子。
他喊了一句如是。
顾绾推开一个士兵的刀剑,朝着那个男子跑去,她嘴里大声喊了一句。
“不要!”
一道冰冷的箭矢穿透男子的胸膛,谢兰君跪倒在地,一只手依旧上扬着,顾绾扑到谢兰君身边,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个恐怖的伤口。
“对不起,王偕对不起,求求你不要有事啊。”
顾绾什么都顾不上了,她会想要王偕活着,她什么都不要了,就算永远离开他,她也愿意。
可是眼前的男子张开了嘴,断断续续的说了一句话。
“如是,我爱你。”
说爱她的人闭上了眼睛,仇鸾大声喊道:“把所有人都杀了,他们都是俺答派来的jian细!”
只是就在此时无数马蹄踏地的声音响起,俺答的军队重新折返,准备对这些大明军队赶尽杀绝。
仇鸾什么也顾不上了,赶忙策马离开。
顾绾抱着兰君,坐在雪地上,在这乱军之中,心如死灰。
此时此刻,俺答军队的一位将军模样的男子,走了过来对着顾绾说道:“顾如是,好久不见。”
顾绾抬头,看了一眼男子,从怀里拿出一枚玉佩,开口说道:“求求你放了我和他,我要到京城做一件事情。”
“他是你的夫君。”
“他已经死了。”顾绾哭着说,乞庆哈看了一眼天空中雪花,转过身子,对着一众士兵说道:“不杀平民。”
说完之后便朝着西北方向离去了,只是在离开的时候,拿走了顾绾手中的玉佩。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嘉靖从来没有这般生气过,仇鸾拿回来了几车所谓俺答军队的尸首,倒是让嘉靖稍微好受一点,只是他方才有一点点睡意的时候,却突然要上朝,他想着反正那群人也没有什么想法,所以就把早朝取消了。
京师戒严之后,皇帝因为自己的懒惰把早朝给取消了。
日上三竿之后,嘉靖才把一些重要的臣子聚集在御书房之内,事情结束之后,一旁伺候的黄锦却在嘉靖耳边说了一句话。
嘉靖顿时一阵不可置信,他赶忙开口说道:“那丫头不是早就死了吗?”
黄锦闭口不言。
一身白衣,披麻戴孝的女子从门外进来,女子面容艳丽,只是相比较以往多了几分风尘,倒是更显风韵,此人正是已然死去多年的顾绾。
顾绾一见到嘉靖就跪下来,从怀中拿出来一封血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