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好似已经很不把自己的不便放在心上了:“就是年夜饭的时候,有个亲戚说到我和沈谣的绯闻,被他们在饭局上喝了酒之后说出来,七荤八素的,一会儿说现在就喜欢搞这个,一会儿说娱乐圈乱的很……你一句我一句,反正特别烦,我没忍住,就说了一句是真的,于是我妈脸色都变了。”
当时未必比沈家这出好到哪去,沈谣刚要说话,赵荼黎继续说:“家里呢,其实也没什么人替我说话。妈妈一边哭一边往我身上砸东西,她情绪不稳定,再待下去可能会更刺激到,然后我就直接收拾东西走人了。”
他说完后,沈谣问道:“你出来这么久了,他们就没有打电话找过你吗?”
赵荼黎喝了口汤,好似对此浑不在意,他仿佛在说别人的事:“对他们来说,我就是个可有可无的添头,现在添头赚钱养家了——对她再怎么好,都是替我爸还债。等什么时候情况好点儿,我得让人带她去看看心理医生,不能这样耗着。”
他这话说得平静,沈谣听得却很是愤懑。而赵荼黎越是云淡风轻,他越心疼,于是立刻给他夹了块酥炸排骨: “我妈的拿手菜,你尝一下要是喜欢我马上跟她学,回去之后做给你吃。”
赵荼黎咬着筷子,没说话,他感觉耳后那道伤并没有很疼了。
沈诀突兀地说:“荼黎,你当着家里人出柜,万一他们捅到媒体那儿,你想过没?”
他的问题早就想好了,闻言赵荼黎诚恳地说:“没关系,他们还想靠我养着我妈,如果身败名裂了就没人出钱——跟谁过不去都不会跟钱过不去。”
沈谣侧头看他,只觉得赵荼黎哪怕带了伤差点破相,也是帅的。
当夜沈谣和赵荼黎一起睡。他房间没有浴室,洗完后擦着头发往卧室走,刚锁了门,赵荼黎便压上来,两个人背抵门板,辗转接吻。
赵荼黎“咦”了一声,沈谣凑上去亲他下颌刚冒出来的胡青:“怎么?”
他埋在沈谣发间嗅了好一会儿,笃定地说:“你换洗发水了。”
缠在腰间的手臂收拢,沈谣枕在他肩上:“嗯。”碍于旁边就是别的卧室,两个人没敢太折腾,互相用手解决了相思之苦,才沉沉睡去。
赵荼黎自从回家开始失眠,整夜整夜的熬,轻微动静就惊醒,梦做了一个接一个。就算沈谣换了他不太习惯的洗发水,但他还是睡了放假以来的第一个无梦的好觉。
而后几天,他便死乞白赖地在沈家混饭吃。陈如瑾对他很好,视如己出,安抚了爹不疼娘不爱的赵荼黎一颗饱经沧桑的少年心。
至于沈锋,他的胞妹听说了这事后毫不留情地把他嘲笑了一顿,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说“在美国他们都能结婚了”,后来不知哪个字触动了沈锋,他竟然从睁只眼闭只眼进化到了旁若无人地与他们一桌吃饭。
大年初七,沈钧连忙跑路了,紧接着沈诀也装作很忙的样子,走得匆匆。
陈如瑾主动找赵荼黎谈了一次天。他们两个在客厅看电视,陈如瑾突然说:“荼黎,你和小谣的事,家里怎么看的?”
赵荼黎简明扼要地说:“不打紧,成年之后,家就是我一个人。”
他话说的隐晦,陈如瑾察觉他辛苦,也未曾多问:“小谣这孩子小时候很淘,我们却宠他——所以小谣比较骄纵,你们之间我不该多话,但是还是想请你有矛盾的时候别和他一般见识,他……有时候,不太懂事。”
赵荼黎:“没关系,我很喜欢。谢谢阿姨。”
陈如瑾温柔地笑起来的样子和沈谣如出一辙,她像个真正的母亲,揉了揉赵荼黎的头发:“好孩子。以后节假日跟他一起回来,不介意的话……把这儿当成自己家,把我当成妈妈,小谣欺负你就跟我说,别憋屈。”
他坐在陌生的房子里,眼前是认识不过几天的贵妇人,她却这样轻声漫语地袒护他。赵荼黎鼻子有些发酸,他点点头:“您放心。”
和陈如瑾的对话,他们俩都瞒住了沈谣。过完大年回学校,最后一个学期空闲太多,沈谣和赵荼黎利用刚开学办妥手续又没课的时间,做了一次短途旅行。
他们本来的计划是白天游古镇A回酒店休息好,吃顿特色菜,晚上看夜景然后坐坐船。实际上却成了晚上在酒店做到凌晨,第二天中午才起来,走马观花的把水乡风情逛过。
靠在石桥上,沈谣戴了他的眼镜,认真地拍了几张远处的风景。
四周水路弯弯绕绕,偶尔有游船拉开一条漫长的影子,未见阳光但天色明朗,杨柳枝抽了新芽。人烟稀少,春风拂面。
赵荼黎举起手机要拍他,喊了声:“沈谣。”
他偏过头,唇角微微扬起。他的头发比此前拍摄时长了不少,一阵未来得及撤退的北风拂过,整个脸都被衬托得多了几分Yin柔,Jing致漂亮。然后换沈谣拍他,侧面轮廓和浅灰色天空相配,身后是青瓦白墙与春雨后的石板路。
“嗯……我要设成桌面。”沈谣笑着按了几下,凑到赵荼黎面前。
他第一次在沈谣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