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被惊醒,一盏接着一盏的亮了起来。
应野平嘲弄的扯了扯唇角道:“那女人竟真的成功了。”
庄意映好奇道:“谁?”
应野平似笑非笑的瞥了息衍一眼,意味深长道:“女帝庄熙。”
庄意映“唔”了一声,并未太在意。
她思虑着另一件事情,应野平将陆抑非制成行尸后,按理说,就算陆抑非醒来如她一般,自己先跑了出来,应野平也应不会毫无觉察罢。
就算如此,陆抑非之后入了海chao阁却不与应野平相认也是匪夷所思,遑论应野平还杀了他。
他们之间有什么恩怨情仇庄意映没兴趣了解,不过,陆抑非来鸣英山似乎就是来找云居雁的,应野平也是因为寻不到云居雁才炸的山罢。云居雁是雁国的图腾祥瑞之鸟,而它现在就在雁王宫里鸣叫的凄厉,让她不得不在意。
陆抑非来云雀楼是来寻女帝的,而云居雁在雁王宫……
这女帝庄熙究竟是何种人物?庄意映深深地蹙了眉,她的手里无意识的把玩着自己的一缕头发,面色凝重的很。
应野平在鸣英山时,就算认不出陆抑非,也不可能认不出陆抑非用的是海chao阁的咒术。海chao阁的阁主为何会不问青红皂白杀了自己的手下?
除非他已经认定自己的手下已经叛逃出海chao阁。
庄意映努力的回忆着,应野平同山鬼姑娘说他是来寻“遗失之物”的,想必就是云居雁。他不知用什么办法寻到了这传说中的神鸟,将它悄悄养在了岐国邕城,而陆抑非却要去偷这云居雁。
陆抑非生前只不过是一富家公子,重生后也仅仅入了海chao阁,她想不出他有什么原因会令他铤而走险。
云居雁被应野平寻回后,已经在雁国王宫了,应野平是与女帝达成了什么协议么?
庄意映不禁笑了,星星点点的疑虑串连成线变成了答案。不论他们在纠缠些什么,显然是谈崩了。这女帝庄熙还真是个有主意的,与海chao阁交好,却毫不留情的榨干海chao阁的最后一丝利用价值。
她利用应野平取得了云居雁,现在,怕是还想要更多的好处罢。
不过,陆抑非倒是无辜且可怜。
庄意映沉yin半晌,道:“你有心寻他,为何不去雁王宫找找?”
应野平的眼底闪过一丝不屑,显然并未把这些蝼蚁般的凡人看在眼里。
庄意映耸耸肩,向他这般自大的修士活该翻船。她对应野平的同情也仅限于此了,好意提醒他,他不当回事,她也没必要热脸贴冷屁股,上赶着替他解困。
这样一个能轻描淡写屠城的人,她不是愚蠢的东郭先生,可不想分给他一星半点的善良。
应野平玩味的看着庄意映,方才,她是会错了他的意罢,她看起来还并不知晓呢。
他眯着眼睛对息衍道:“我倒是好奇,你是怎么同她说的。”
他“啧啧”两声道:“小公主,你究竟知不知道,雁王宫里住着的是谁?”
庄意映自觉不能上应野平的当,她一叉腰道:“爱谁谁。”
应野平怜悯的看着她,“如此说来,我真真是可怜你。”
他瞧着庄意映的银发,嘴角勾出一抹笑,他也不是全无筹码。
息衍冷声道:“你再废话,陆抑非在雁王宫怕是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应野平的目光寒凉了下来,他凝视着息衍,“你早就知道?”
息衍眉尖一挑,冷冷的一笑,“我说的话,你会相信几成?”
应野平闻言,怅然的靠住栏杆,叹息一声道:“我活这一遭,委实失败的很。”
黑夜裹挟着寒风,应野平低着头,那模样看起来竟十分的茫然无助,“皆是孽障。”
息衍淡声道:“太沉重的背负,没人愿意承受。”
应野平怔了一瞬,苦笑道:“我倾尽所有,在旁人看来,竟是背负么。”
云居雁的叫声弱了下去,王城中的灯盏也熄灭了不少,黑夜重归了寂静。没有谁在乎旁人的悲欢,如这凄惨的鸟鸣声,世人只会觉得吵闹。一切都会过去,他们只管灭了烛火,接着睡去。
应野平垂下眼,抱拳道:“渭渠君,深夜唐突,望请见谅。”
他轻飘飘的丢下这句话,便Cao控着枯荣丝远去了。庄意映抹了一把额头上的虚汗,瞧着他的背影,真是狼狈又灰溜溜的很。
愧疚真的会将一个人折磨至此么?
她摇了摇头,何必呢,沉甸甸的补偿未必有人能坦然接受,反倒把自己折腾的疲惫至极。
陆抑非逃出海chao阁,怕是因为不堪重负罢。
庄意映仰头瞧着息衍的侧脸,忍不住踮起脚尖在他脸侧“啾”的一声下了口。
还是息衍好。
她满意的看着息衍脸色亮晶晶的口水,凡事不能强求,所幸,他还在她身边。
息衍挑眉看她,缓缓道:“这回不是为了除心魔了罢?嗯?”
庄意映听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