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秋天,云南的天气依然让人感到闷热,但他穿着翻领的军装外套和衬衫,打着领带,居然一点也没有出汗。
一切就如何玉铭所预言的那样,当全面抗战进行到第五个年头,战争早就不再是中日两国之间的事,战火已经蔓延到了几乎全球范围,而这种全球化对他们的影响也是显而易见的,国军当中开始大量出现大鼻子的外国友人,就连独立团这样不算大的部队也有了一个外国机械师。
何玉铭有过美国留学的经历,英语说得好,人又长得帅,于是自然而然地成了跟美国人交流的不二人选。郑军长本着能者多劳的原则,让他在军部兼了一个联络官的职务,一但有什么重要的外交场合,何玉铭就被叫到军部去,代替磕磕巴巴的翻译跟美国人交流。
于是纪平澜时常可以看到何玉铭像翻译官们一样身着美式军装的样子,不得不说,这套修身板正的军装穿在他身上真的很好看,明明严谨得一丝不露,却莫明地性感至极,尤其是当何玉铭扯开领带,一个一个地解开衬衫扣子的时候……
“你看什么。”何玉铭笑眯眯地转过头来看着他。
纪平澜吞了吞口水,不自然地移开了视线:“没什么。”
“是么?”何玉铭不怀好意地敞着衣领靠近他,一手抬起他的下巴正儿八经地调戏道:“来,给爷笑一个。”
纪平澜哭笑不得地挡开他的手:“先别闹,快换衣服,该吃晚饭了。”
“好吧。”何玉铭暧昧地一笑,“等晚上再收拾你。”
要是换做以往,纪平澜就算不脸红也至少会不自在一下,不过现在他已经习惯了何玉铭的各种恶作剧,反而笑着予以反击:“行啊,看谁收拾谁。”
就在数月前,中国远征军入缅作战失利被迫撤回,日军乘胜追击,位于云南境内休整的独立团被紧急调往怒江沿岸阻击来犯的日军,跟已经是强弩之末的日军小打小闹地打了几场之后,独立团就跟无数的友军部队一起在怒江沿岸驻扎了下来,开始了与日军隔江相望的日子。
何玉铭换回了带着上校军衔的国军制服,就跟纪平澜去军官食堂吃晚饭。一看到他出现,来自美国的机械师克里斯就端着餐盘,半点不拿自己当外人地挪到了他们这一桌。
克里斯是那种典型的美国人,褐色头发高鼻子,性格乐天并且富有冒险Jing神。他不会说中文,却是个不折不扣的中国迷,从小听着各种东方古国的神秘传说长大,后来看到军队招募志愿者赴中国作战的消息,就二话不说报了名,凭着机械方面的专业知识成了一个机械师,被分派到独立团负责维修和保养团里的一些美国设备,以及教士兵们怎么使用美国枪械。
和许多美国盟军一样,克里斯在中国军队里也没有什么上下级观念,一个少尉机械师,居然也大大方方地坐到了两个校官身边,开始跟何玉铭各种闲扯。何玉铭也不介意他的僭越,毕竟他是克里斯在独立团里唯一可以无障碍交谈的人。
纪平澜看着他们两个用英语相谈甚欢,有说有笑的样子,就有些不高兴。他才刚开始学英文,这种时候根本插不上话,只好自己闷闷地吃完东西走人。
克里斯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回头带着暧昧的笑容对何玉铭说:“嘿,文森特,你男朋友醋劲可真大。”
周围并没有其它能听懂英文的军官,所以何玉铭的反应也很平静:“你为什么这么说?”
克里斯以为他听了这样的话会不高兴,赶紧补充:“别担心,我没有恶意,我尊重你们的性向。”
何玉铭淡定地问:“我们有表现得很明显吗?”
“不不不,你们看起来只是比较亲密的战友而已,不过我有个朋友的弟弟就是个GAY,后来受不了压力自杀了,所以我对这个比较敏感。”克里斯语带遗憾地说,“要是他有你们一半的勇敢,也不至于会这样了,才十七岁的男孩子,真是可惜。”
何玉铭看了看克里斯脖子上从不离身的十字架:“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是个基督徒。”
“是的。”
“在基督教,同性恋是不被容许的。”何玉铭笑着看他。
“的确。”克里斯耸耸肩膀,无所谓地说,“不过,管他娘的。”
纪平澜才回到房间,小罗就叼着饭盆跑过来眼巴巴地等他喂食了,大黑却不见踪影,估计又跑到哪里野去了。
小罗在短短一年多的时间里已经长成了一只可以轻松扑倒成年人的大狗,而且被何玉铭训练得非常听话,其绝技是会用鼻子探地雷,一闻一个准,从来不落空,比探雷器还有效率。
就像它的所有同类一样,小罗强壮彪悍并且好勇斗狠,他们刚在怒江河畔布防时,年轻母狗的气味就引来了附近的许多公狗,但无一例外地都被小罗咬得落荒而逃。
大家都觉得小罗这么凶,大概只能孤独终老了,结果某天纪平澜居然见到了一只能跟小罗咬成平手的大狗,它们在营地边缘打得鸡飞狗跳,引来了大量士兵围观,眼看人越来越多,那条大狗才终于转身逃了,小罗还不依不饶地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