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看在这厮今日报了大仇心情还不错的份上,就勉强原谅他好了。
只是快要走出石阵的时候,周良鱼听到一声“轰隆”声,他回头看了眼,就看到原本存在的地宫,除了那具棺樽被恭恭敬敬小心翼翼抬了出来之外,被顷刻间彻底摧毁,夷为了平地。
周良鱼只看了一眼就没有再回头,燕帝杀了这么多人,就这么死了也算是便宜他了。
只是至此之后,没有人会再记得他,只以为他逃出了燕京,可无人知道,他死在这里,永生永世不会有牌位,不会有人知晓,而世人对他的印象也只会是一个残害胞兄的伪善君主。
赵誉城处置好了燕帝,终于能堂堂正正的进宫了,宫里有一个人还在等着他。
那人等了十七年,只为了这一刻,当赵誉城与周良鱼快马加鞭进宫赶到慈宁宫时,几乎是随着被一路引到了小佛堂,赵誉城直接撩起了长袍,跪在了小佛堂外,恭恭敬敬给得到消息被老嬷嬷搀扶着刚站在门口的太后磕了三个头,他磕完了之后,抬起头,红着眼圈,嗓音喑哑:“祖母……孙儿回来了……”
周良鱼在赵誉城跪下的同时,也跪了下来,认真给太后磕了三个头。
太后的眼泪几乎是瞬间滚落了下来,颤抖着手,被老嬷嬷搀扶着,连声道:“好、好好好……好啊……”她踉跄了一下就要去扶赵誉城,后者连忙起身,搀扶住了太后。
老嬷嬷赶紧将所有人都赶了出去,只留赵誉城、周良鱼包括太后三人留在了小佛堂。
太后从未与任何人说过赵誉城的身份,甚至是身边亲信的嬷嬷也未说过,赵誉城是赵王的“儿子”,赵王又是燕亲王的义弟,说起来喊一句祖母也没什么不对,倒是不会有人怀疑什么。
周良鱼进了内室一直没开口,就看到太后与赵誉城终于能堂堂正正的相认了,太后也不再是周良鱼过往见到的那般寡言端庄,絮絮叨叨的拉着赵誉城诉说这些年的事,为了不引起燕帝怀疑,她这些年委屈他了,可为了报仇……他们这些活着的人,又有哪个不是在隐忍?
周良鱼默默听着,尤其是听到太后说赵誉城当初刚救回来那两年的事,忍不住心里心疼不已,脑海里也闪过那场梦,幼年时的旭世子眼角流下的那滴血泪,让周良鱼心疼坏了。
太后与赵誉城一直说了一个时辰,终于将这些年的思念之情说完了,太后抹了抹眼,终于看向了周良鱼,她的视线落在周良鱼那胡渣上,朝着周良鱼招招手:“良儿,过来。”
周良鱼一愣:太后……早就知道了吗?
周良鱼听话的走了过去,在太后另一侧坐了下来,太后大概是看出了周良鱼的疑惑:“你是不是很好奇哀家怎么会知道的?”
周良鱼弯了弯嘴角:“太后娘娘一向聪明,自然瞒不过您老人家的法眼。”
“你啊……”太后拍了拍他的手背,“哀家了解自己这孙儿,如果你不是良儿,他怎么可能会为了什么国与家来牺牲自己娶一个不欢喜的人?”
周良鱼忍不住看了眼赵誉城,后者眼底带着温柔的笑意,看得周良鱼耳根发热:“太后你说的不对,当初他不欢喜,不也娶了?”
周良鱼说的是第一次娶。
太后却是感慨得瞧着他们两个:“哀家这辈子……也知足了,终于亲眼见到那贼子受到惩罚,你与旭儿能成,也是天意,以后你们……一定要好好的……”
周良鱼心口发酸:“太后……”
“还叫太后呢?先前已经喊祖母喊了这么多年,怎么突然又不好意思了?如今更该随旭儿喊祖母喽……”太后娘娘大概是终于放下了心底的执念,仿佛整个人轻快年轻了不少,可对方面容上的皱纹,却昭示着对方已不年轻,怕是没多少时日,可终于等到了,有生之年还是等到了。
周良鱼红着眼,心甘情愿喊了声:“祖母……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太后经历过燕帝这些事早就看得很开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她握着两人的手,视线最后落在了赵誉城的身上,问出了一个关键的问题:“旭儿,你对于你的身份是怎么打算的?”
周良鱼如今是男子,只要他不承认,只会有人觉得他与良公主长得相像,却不会有人怀疑他,就算是怀疑,“良公主”已死,死无对证,也无处可寻。
可赵誉城的真实身份却丝毫不能泄露,甚至提都不能提。
赵誉城自然想到了这一点,他轻摇了摇头:“孙儿还未考虑好。”
太后握紧了他的手:“既然如此,那祖母帮你决定可好?”
赵誉城自然没意见,他只剩下这一位亲人,更是他的长辈。
太后道:“你的真实身份……除了你、哀家,还有良儿,至此之后,不许任何人……知道。你可听懂了?”一旦说出来,明摆着告诉所有人,先前那些事那些流言就是赵誉城所为,那些老将还有燕帝的亲信自尽必定少不了赵誉城的手笔,虽然他可能依然是皇帝,可至此之后,他身上也会多了一个骂名。
先前他多无辜,日后众人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