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应苔说:“你就告诉对方荀欣要结婚了,她就没什么醋可吃的了……”
陈半肖嗤笑:“还提,越提他越跟我这里摆臭脸。你说我是怎么知道荀欣要结婚的?”
邢应苔一怔,随即惊讶道:“什么,这也会生气?”
“是啊!”陈半肖怒拍桌子,“我就不明白了,英台,你说,难道我看别人很‘色眯眯’的?难道我就不知道‘专情’两个字怎么写?难道只有他一个人忠贞不二死心塌地,这都是什么逻辑!”
第56章
因为陈半肖心情不好,加上只有崇善一个人在家里,邢应苔有些担心。因此两人匆匆埋头吃饭,没怎么说话,吃了半个小时,就各回各家了。
邢应苔回家时是晚上七点钟,不算特别迟。盛夏天黑得晚,现在还依稀有一点光,不过不算太明亮。邢应苔用钥匙打开防盗门后,发觉房间里没有开灯,心里顿时就是一沉。
他想起上次崇善生病时就没有开灯。
邢应苔摸索着打开灯,喊:“崇善。”
灯光一亮,邢应苔就惊呆了。
他看见家里窗户大开——这没什么的,夏天即使开空调也要通风,可不应该连纱窗都打开。
放在窗边的盆栽植物倒了,沙发上、地板上、餐桌上到处是撕碎的纸屑和洒出来的泥土,土堆上有猫爪扒过的痕迹,好似画家大作。给招财买的,重达四十公斤的猫爬架不知怎么也被人推翻在地,家里一片狼藉,宛若狂风过境。
邢应苔呆立在原地,不知家里是不是进了贼。他愣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连忙放下书包,四处寻找,一边找一边喊:“崇善,你在哪里?”
过了好一会儿,邢应苔才听到了一声微弱的猫叫,他顺着声音向厨房走,终于在厨房流里台底下的一个洞里找到了崇善。
崇善比家里的状况更狼狈,它头上的毛都shi了,背上有三道长长的血痕,眼睛睁得也有些无力。
邢应苔惊问:“你怎么了?”
他有点害怕,伸手让招财过来,然而它竟然还往里面缩了一点。
邢应苔伸手去拽躲在缝隙里的胖猫,因为看不见,模糊中好像抓住一条后腿,邢应苔微微用力,借力拽出一点后,又去抓招财的腹部。
招财浑身上下灰扑扑得被拽出来,邢应苔随手捋了两下,把它身上的灰拍开,问:“怎么不说话,你还是崇善吗?”
刚刚招财向后躲的那一下,让邢应苔心里一沉。他担心这猫的身体里已经没有崇善的灵魂了。如果这只是一只普通的家猫,那么邢应苔要到哪里去找崇善啊?
想到这里邢应苔就很紧张,他手足无措地把招财放到腿上,凝神看了几秒。
万幸的是没过多久,招财就翻过肚皮,躺在他腿上哭了起来,一双黄澄澄的、玻璃球般饱满的眼睛里饱含泪水,这是普通的猫绝对做不出的动作和表情。
邢应苔暗自松了口气,一手托着招财的脖子,一手去搂它的tun部,他抱着招财去了卧室,沿途经过凌乱的客厅,也目不斜视,只问崇善:“这是怎么回事?”
他把身上很脏的崇善放到床上,拧开一瓶矿泉水要喂它。可猫形的招财嘴小,无法兜住矿泉水的瓶口。
于是邢应苔说:“你变回来吧,不然水要洒到床上的。”
招财垂着脑袋趴在床上,过了一会儿,被子一鼓,里面出现了一位个子高高的年轻男人。
那男子仰着头,生活不能自理似地让邢应苔喂了他喝矿泉水。
因为崇善是趴着躺下的姿势,所以邢应苔一眼就看到他背上三条长长的抓痕。
等崇善喝了大半瓶水后,邢应苔指着他的后背,问:“这是你自己抓的吗?”
“我想抓也抓不到啊。”崇善伸手比划了一下,道,“家里进来一只野猫,跟我打架,把我挠成这样。”
邢应苔不可思议地说:“你不会把它扔出去吗,非要打架?”
崇善沉默了一会儿,他又低下了头,这一次他直接把脸贴到了床上。
邢应苔起身收拾,想到崇善居然因为这么一件小事就……语气不由有些生硬地说:“走,我带你去打针。”
崇善乖乖站了起来,他开始穿衣服,偷偷看邢应苔一眼,发现他有点生气,便道歉着说:“对不起。”
“你错在哪里?”
“我不应该把家里弄乱。”崇善说,“还要让你带我去打针。”
邢应苔怒道:“是这样吗?你平时变人变得挺好的,怎么一遇到正事就不知道联系人。而且跑进来一只野猫,和它打架……”邢应苔无语一阵,继续说,“你是不是当猫当太久,真的以为自己也是只猫啊?”
崇善一怔,他扭头去看邢应苔,然后点点说:“也对。”
“……”
崇善突然抱住头,蹲在地上,他说:“你说得对,我……我是不是真的……”
说着说着又开始含泪,邢应苔一顿,上前把他扶起来,说:“算了,快去打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