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最后几里路却是出了名的险峻,两旁皆是嶙峋怪石,狭长的通道蜿蜒而行,像盘踞在谷底的巨蟒。
逸云率众军走到中途,□□马儿忽然长嘶一声,周遭氛围陡然巨变。
逸云警觉情况不对,长剑出鞘,高喝一声:“保护主人!”
话音刚落,只听两旁怪石隐隐在动;不多时,碎石便如雨般朝他们袭来。
一时间,谷底人仰马翻,一片混乱。
青峰当下驱策马车,在众人掩护下前行。
眼见就要走出骆驼峰,忽见前方黑压压一片。
青峰暗道不好,欲沿路折回,却听君暝道:“那不是钱将军吗?想必是来迎接朕的吧?”
青峰不知君暝意欲如何,但钱飞虎所带不过百来人,而且全都是一身黑衣打扮;再加之刚才的埋伏,这钱飞虎的居心昭然若揭。
他若真心来迎接皇上,定然会身披铠甲相迎,而他手下的将领至少也该穿戎装,绝不是这一袭黑色便衣!
他们这一身装备倒跟昨晚行刺的刺客无异!
青峰小心驱车往前,一双鹰眼警惕地注视着为首的钱飞虎。
见御驾降临,那钱飞虎也不下马行礼,只冷漠地看着君暝的马车。
“钱将军,你好大的胆,见了皇上也不下马行礼!”青峰冷言道。
“青峰,不得对钱将军无礼!钱将军为我大荣出生入死,忠心不二;钱太师临走时曾言钱将军会在骆驼峰等我们,而今看来钱将军倒是十分守信。这礼便免了,我们先随钱将军赶紧入城吧!”车内传来一道冷清的声音,随性中带着一丝不可抗拒的威严。
一直杀意凛凛的钱飞虎听后思索了一下,随即大笑道:“多谢皇上的不怪之恩,末将这边带诸位入城!”
说罢,钱飞虎便让众人让道,青峰策马往前,眼睛却警惕地注视着两道人马。
行到一半,只听一声竹笛声响,钱飞虎的人马立刻将君暝等人团团围住。
刘苗苗透过窗帘的缝隙看到外面情景,不由得捏紧拳头;君暝请拍她的手背,对着外面的人冷声问道:“钱将军这是何意?”
“皇上一意孤行,误入敌军埋伏,未至凤州便身首异处,可悲可叹!皇上,您觉得这般结局如何呢?”钱飞虎笑道。
“钱飞虎通敌卖国,半路截杀君上,被苏将军及靖王斩杀刀下!钱将军又有没有想过这个结局呢?”
钱飞虎听到君暝口中“苏将军”这个称号,眼神微微一变,眼中闪过迟疑和惧怕之色。但很快,这抹惧色又被掩盖下去。
他用余光扫了一下周围,此地已经出了骆驼峰,周围地势相对平坦开阔,只有右侧有个小土坡,上面有数株正待抽芽的树木。
确定无人埋伏,钱飞虎又不禁冷笑道:“还想用苏清浅来压我?皇上就没有别的人可用了吗?且不说苏清浅是否活着,就算他活着,也不过是个废人,何以与我斗?醒醒吧!苏家军早就不复存在了,也绝无可能再是钱家军的对手!”
“钱将军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一道清冽的男子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可以让这空旷道路上所有人听得清清楚楚。
刘苗苗心中一阵惊喜,这是……苏清浅?
她有些迫不及待地掀开车帘,正好看到两人两马远远站在小土坡上,其中一人身着月白色华裳,习习春风垂着他的衣摆翻飞,好似天外谪仙。另一人身披褐色铠甲,手持一支长戟,和白衣人并肩一起。
相别数日,刘苗苗竟有些不敢相信眼前所见,这是苏清浅和沈君皓?!
钱飞虎听到这股熟悉又令他厌烦的声音,眼中杀气尽显,待看清苏清浅的模样,他眼底的神色更加Yin狠。
“你可真是命大!这般都还未死!但……你以为而今的你还是我的对手?又或者,你以为你们凭这些人便可打败我?你们未免太过天真了!”
钱飞虎话音刚落,便听骆驼峰的谷底传来阵阵马蹄,继而,一队看不到尽头的人马便从谷底走了出来。
“原来钱将军还有后招,倒是很像你的风格。不过,在下早知钱将军难以对付,所以不敢贸然前来,就是不知我这苏家军跟你这钱家军到底谁更胜一筹?”苏清浅淡淡说道。
随即,不少兵马自小土坡冒出,密密麻麻,竟如野草般将土坡占满。
两队人马剑拔弩张,逸云等人也同钱飞虎的亲信僵持着,一时间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钱将军,识时务为俊杰!且不说你今日大逆不道之罪,光说我们目下状况,你觉得我们若是真动手的话,是谁输谁赢?还是两败俱伤?不如……我们先各退一步,一并联手将西凉赶出境内,再来谈别的事。你想,就算你今日在此赢了我们,也难免死伤惨重,到时候怎跟西凉铁骑斗?”
一道清脆的女声自马车传出,钱飞虎这才朝马车这边看来,“哦?不知是何人在车上?这样遮遮掩掩,难免让人怀疑其诚意。”
话语刚落,便见君暝携一绝色女子从马车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