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书斜斜的露出来,边角有些破。
她很快地蹙了下眉。
“家长,您——”
“李老师。”左忱轻生打断她,和气地问:“您吃午饭了吗?”
李老师一愣,条件反射说:“吃过了,您不用客气。我们今天主要解决一下苏惊生的问题。”
左忱说:“什么问题。”
李老师推了下眼镜,严肃地说:“他把刘主任的儿子咬了。”
“……”
左忱的眉峰高挑起。
站了一站,她慢慢走到苏惊生的面前,向后撩过一边风衣,冲苏惊生抬抬胳膊。苏惊生低着头走到她身边,左忱的手虚搭在它后颈上,拖了个凳子坐下,把它按在自己一条腿上。
李老师似乎在等左忱的反应,却没等来,一直盯着看。拦截了她的视线,苏惊生坐得很不安。
左忱说:“苏惊生。”
苏惊生的眼睑扇了扇。
左忱问:“你吃午饭了没有?”
李老师:“……”
苏惊生:“……”
磕巴了一下,苏惊生半天才说:“……没、没吃。”
左忱的视线慢慢转向李老师,提了下嘴角,却并不说话。
吞咽。
富家人的孩子多金贵。
“家长,是这样的。”李老师忙说:“事情刚好是上午我们午饭时间发生的,当时比较紧急,我接到信就把两个孩子叫到办公室来了,都没来得及吃。”
办公室并不大,只有他们三人,左忱已经看过一遍。但她仍旧脱去与李老师的对视,缓缓扫视过,又穿上她的目光。
“是么。”左忱声线平平,“两个孩子。”
“呃。”李老师端杯子喝了口茶,放下,又给左忱倒上水,“苏惊生家长,是这样的,刘主任呢就在学校,事情刚出没一会就来了,了解完情况就领走了,正好中午吃饭时间,我们也不好强留,你也知道,孩子正在长身体时候,是不是。”
左忱轻笑了一声。
“是。”
她点头,话落掏出手机,放苏惊生下去,给它的支付宝上转了一千块。
“苏惊生,你听到李老师说的了,在长身体不能不吃饭,出去吃饭吧,吃的好点儿。”
苏惊生愣了一下,犹豫着站在那。
左忱抄住风衣口袋,冲它扬下巴,“去。”
李老师推推眼镜,咳嗽一声,看着窗外。
苏惊生拖着脚着走去拿了自己的书包,打开门正要出去时,左忱在背后叫住它。
“苏惊生。”
苏惊生回头。
左忱背光站在那,轮廓在阳光里毛绒绒,承载住光和暗的交界。她食指点点左侧的嘴角,说:“去把嘴洗干净。”
苏惊生听话地点头。
临关门前,它从缝隙中听到挤压出的声音,左忱客套又温和,声音带笑:“李老师,刘主任孩子的医药费您给我报一下吧,真是不好意思。”
苏惊生转身,提好书包,去厕所洗脸。
忍耐。
星点的血和腥漱出去,抓两把头发,整理好仪容。
忍耐。
从教学楼踏入明亮中,同班的学生在单双杠上目送,高阳炽热地照射,苏惊生跑出校门,目不斜视。
忍耐。
校旁小店里的汉堡25一只,拿铁30一小杯,沙拉9块一份。左忱要它吃得好一点。
坐在位子上,苏惊生慢慢咀嚼着,脑子里什么都没有。
它的背始终是汗shi的。
吃了多久?
苏惊生抬头看时间,又低下头。
吃了多久。
吃到有人打电话,有人坐到它对面来。苏惊生还在慢慢咀嚼,嘴里的生菜已经可以当青汁喝下去。
“苏惊生。”
“……”
它不敢抬头。
一只细长的手伸来,腕骨有一节美妙的突出。它抚摸苏惊生的面颊,又抬起它的下巴。
那只手问:“你吃饱了么。”
苏惊生垂着眼点头。
左忱说:“我跟李老师给你请了假,你下午可以回家。”
苏惊生抬起眼,表情让左忱挑一挑眉。
“如果你不愿意,也可以继续去上课。”
苏惊生踟蹰着问:“你不生气吗?”
左忱平静地否定:“不。但我需要问你几个事儿。”
她向后倚靠,神情有些疲惫,苏惊生看到她的手在口袋里握住什么,就小声说:“这里不可以抽烟。”
左忱一愣,笑了笑,五官松散一些。
“我知道了。”
她拿起苏惊生的咖啡喝了一口,放下杯子说:“李老师告诉我,你把刘主任儿子的手指咬破了,你为什么咬他。”
苏惊生的手指蘸着沙拉,沙拉融在盘子底,一圈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