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就像是机器人的拳头,他后面有整个技术Jing良的系统在支撑着,计算最佳的战术策略。所以赛车比的不止是选手的能力,更多是后台技术和资金的比拼。优秀的赛车手都必须有能力跟后台沟通协作,要知道他们每跑一圈都要烧掉一间房子的钱呢。
绿衬衫气得直跳脚,韩庆却浑不在意地指了指绿衬衫,轻声对颜止道:“老头脑子里只有计算器,天天算来算去那点油钱维修费,要是什么都算得出来,这赛场还有什么好玩儿啊?”
卡廷一进到后台,就把头盔摘下来使劲一扔,啪的一声巨响,所有工程师抬起头看过去,都没好脸色。卡廷这时才看见了韩庆,到底不敢继续发脾气,转头就要去去更衣室。韩庆走过去搂着卡廷的肩膀,把他带到一旁去说话。离得远了,颜止听不见他们说什么,只见卡廷长了一副中东人的面孔,是个很俊的混血儿。
绿衬衫在后面对助手抱怨:“你说韩老板看上这小子什么,活儿没多好,脾气比他妈蛮牛还犟。”
颜止听了,觉得被刺了一下。
眼见韩庆在卡廷耳边说话,不知道要说多久,他突然感到自己在这忙碌的后台挺碍事的。他走了出去,闷闷地抽起烟,看着灯火阑珊的体育馆,想起老金对他说过的话,默默琢磨着:“庆哥为什么要对我好”
韩庆对自己好,或许就跟他捧着卡廷一样,不过是给他优越的生活添点刺激吧。而且韩庆可能不止有他,有卡廷,或许还有其他许许多多那样的人,他们连玩伴儿都算不上,充其量不过是“蛮牛”般有脾性的玩具。
颜止除了师兄弟这几个亲人,从小就没有过真正的朋友,他以为自己够幸运的,来到城里能遇上韩庆。不过,这有可能是自己一厢情愿吧。想到这里,他觉得这个城市真是挺没劲的。
过了有半个小时,韩庆东张西望地走了出来,见到颜止快步迎了上去,说道:“这里很无聊吧,走,我们吃饭去。”颜止没回应,于是他又说:“今天输大发了,哥们儿心情不好,陪我喝两杯吧。”
颜止见他兴致很高的样子,一点都不像心情不好。平时韩庆要撒撒娇,颜止总会顺着哄两句,但今天实在郁闷,于是他掐灭了烟,说道:“我困了,下次吧。”
韩庆听出来颜止不太高兴,心里一阵慌张。他飞快地想了一遍,没明白哪里让颜止不舒服,他对付锐气逼人的卡廷或老油条绿衬衫都游刃有余,但面对颜止他就卡了壳,竟然连话都接不下去了。
颜止见韩庆有点窘迫,觉得挺不好意思的。他笑说:“里面声音太大,被震得晕乎乎的,我都快走不了直线了。”
韩庆应道:“嗯。”他心里后悔极了,千方百计地想讨好颜止,却怎么想不起给他拿一副耳机呢。他刚才就跟个孔雀开屏似的想要在颜止面前得瑟一下,展示他倾家荡产弄来的车队,没想过这发动机内部似的赛场,外行人看来特别无趣。
两人都觉得无话可说,于是各怀各的郁闷一路回到榆树区。目送颜止走进小区里,韩庆叹了一口气,心里一阵阵地迷惘。他心想,这可怎么办,两人要想往前一步,前面分明无路可走,要往后撤呢,韩庆又舍不得。这是活脱脱的进退两难啊。
不过烦恼归烦恼,他可管不住自己的腿,第二天它们又自己走去西天饼屋了。现在只要韩庆一来,他们的小饭桌就会变成豪华海鲜大餐,连何末这样没心没肺的都看出门道了。
他悄悄对颜止说,“桦姐姐是对庆哥动了心思吗?”
颜止一笑:“连你都看出来了,这还有不是的?”
“桦姐姐挺好的,嫁给她天天有活虾吃啊,你说庆哥会从吗?”
颜止回想韩庆为了蹭饭吃的各种所作所为,点了点头说:“有可能。”
今天太阳嚣张无比,气温蹭蹭地升到了40多度。这一顿饭吃得大家大汗淋漓,心满意足,临走前韩庆心痒痒的,趁没人时又约颜止吃晚饭。
颜止直接拒绝了。“今晚约了卫生局的吃饭。打了他妈百多个电话,终于理我了。”
韩庆无可奈何,只后又问:“约了哪儿?”颜止:“冶文街的金宝饭店。”韩庆叮嘱说:“带够钱了,万一吃完要有别的活动呢。”
颜止笑着应了一声。韩庆想了想,到底不太放心,“我晚上去接你吧,那儿都是黑车,能宰你一脖子血。”
颜止连忙说:“不用了,反正都要大出血,也不差那一点。”
韩庆:“你今晚少喝不了,那黑车再把你撂路边了可怎么办。”
颜止笑说:“这大热天的睡马路有什么打紧。第二天环卫大爷把我往马路牙一扫,也不阻碍交通。”
韩庆抓了抓他的头:“你以为自己是烟屁股吗?就这么说定了,你喝差不多了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颜止心头一热,忍不住说:“庆哥,昨晚扫你兴了吧,真对不住。我......”他的心里一团乱麻,要道歉还是要解释,简直无从说起。师哥对他的警告,又不能拿出来直接问,末了只好说道:“我今晚给你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