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找了个人来帮他。曾明义,你认识他吧?”说到这个名字,颜止的声音更冷了。
韩庆点头:“你们月亮湾的老大。你师父怎么跟他勾搭上的?”
颜止:“他们是□□时期一起下乡的同学。我师父留了下来,他返回了城里。曾明义来我们村里,住在我们的房子。我听到他跟师父说:'那玩意儿虽然毒,拿上来不成问题,问题是拿上来之后该怎样。
“这个人真聪明,他说的都对。他花了好几年的时间,不知道用什么中和了那毒水,腐蚀性没那么厉害了,然后用厚石板容器把流星石采了出来。那时候技术很粗糙,每天还是会有人被烧掉了身体,但至少流星石终于拿到。
“在他们研究怎么采集流星石那几年,曾明义对师父说,我们应该做好准备。做什么准备呢?”颜止看向韩庆,眼里带着讥嘲,“师父不下地、也不养牲口,家里唯一一头牛是拉车用的。他收养了我们几个,教我们耍棍、翻跟斗这些杂耍,在外面表演挣口粮。自从曾明义来了之后,师父对我们加倍严格,要我们加紧练习。有一天,他跟我们说,天水是不祥之物,现在我们无知地打开了这个极恶之地,就要想办法镇守住它。
“师父又说,我们几个没爹没娘,本来不该活到今天,是因为村人的仁慈施舍,所以我们不至于饿死冻死。这是我们报恩的时候,无论做什么,我们都要确保村子安稳平静,一如当初。
“在村人的面前,师父又说了'极恶之地'那样的话,他让村民要相信他,要听他的话,他一定会把天水采集出来,让大家都过上好日子。村人本来都敬重他,何况还是他找到了天水呢。有一些反对他的,提出异议的,最后都遭到了恶报,先是猪崽子没了,然后牛犊没了,孩子没了,不久之后,这些残躯都会在天水边被发现。”
韩庆头皮发麻:“这是......你们几个孩子干的?”
颜止轻笑道:“嗯,没人防备我们。村里哪家需要劳力,我们就会去帮忙,办完事他们会给馍馍吃。所以村里每一户我们都很熟。”
“曾明义看我们几个挺好使,很喜欢,还找来一些人教会了我们别的本事。有一些你在擂台看到了,有一些在这里用不上。”
韩庆转头看向底下的街景:“所以你师父就成了村里的神。”
颜止:“差不多吧。这样过了四年多,天水终于采上来了。就跟曾明义说的一样,天水出来了,村人都觉得自己牺牲太多,要补偿回来,大家都不要脸也不要命了,天天吵啊打啊。不过曾明义和我师父都准备好了。
“就是在那个时候,他给我们纹了这个妖怪,在村里做了一个很隆重仪式,说偷拿天水犯了天规,要遭报应的,天水只能由我师父来支配。我们几个命格够硬的孩子,此后就奉献给了天父地母,负责守护天水。极恶之地,只有邪祟才能镇守.....
“这之后,我们从暗中做事,到光明正大了。不听话的人,我们让他们不能说话,邻村和外地人来这里,要是不安分的,就把他们献给了天水。所有人都怕我们。”
韩庆心里想:“对封闭的乡村,什么法规和道德都不如神鬼之说管用,他师父念了这么些书,编几个故事就把村民唬住了。”
颜止继续说:“曾明义不但稳住了村人,还把天水卖了出去。不知道他怎么说服城里人,这没什么用的东西,卖了我们谁都没想到的价格。这之后,我们要什么有什么,村里土房子变成大楼房,别说县城,连马蹄坊这里,跟我们那儿一比,都寒酸得很。
“一开始曾明义不太出面,我师父是领导,人人敬重。后来曾明义手下多了很多人,他们配了最好的武器,我们五个没什么用了,摆在那里也就是几尊凶神,吓吓人而已。再过几年,我师父死了。”
韩庆:“怎么死的?”
颜止不太想回忆这件事儿,他皱眉说:“他死在了天水边。在最后的两年,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天水旁,连我们都不太能见到他。有一天,工人发现他的尸体,双手泡在天水里,人就这样没了。没了,也就没了呗。”
颜止深吸一口气,突然笑道:“外面的人都管我们那儿叫月亮湾,那是发现流星石之前的名字了。我们自己开玩笑说,那地儿应该叫豆芽湾,半个村子的人都死了,死的时候大概都跟豆芽差不多,手没了,剩了个绿绿的大头。我师父,死的时候就是那样的。”
韩庆不忍听下去,他双手搭在颜止的肩膀上说:“你师父把自己交给天水,这也是死得其所吧。石头,我不想听了,我只要知道你没有变成豆芽就行。”
颜止低头一笑:“我就快说完了,你别急。后来就很简单了,我师父一死,曾明义就带着一百多个人来凭吊慰问。我师兄说,他不敢动手,因为我们是被上天选中来镇守天水的啊,他跟曾明义谈判,最后他答应让我们走。我们也承诺,一辈子都不会回去,也不会跟那儿再扯上什么关系。
“于是我们就来了这里--除了二师兄,他觉得我们真是瞎折腾,留在月亮湾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