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会扯动他心上的线,带出一丝细微的、酸涩的疼。
他想起试药时呕血不止的女人,又想起试药成功后,那女人眼角的泪。
原来,他竟记得这般清晰。
真可恨。
阿嫣叹气,突然低低唤了声:“公子。”
南宫夜猛地抬眸,盯住她。
这个称呼,已经很多年没有人用过。
阿嫣垂下头,声音低沉:“公子将我买了去,您一路平步青云,我的身份从侍女到贱妾,好处没得着,这人世间的苦楚,却受了大半。”又是一声轻笑,带着自嘲:“如今想来,可不是一比亏本的买卖。”
南宫夜薄唇微动,但没发出声音。
对于这个女人……这个仅存的,为数不多知晓他过往,见过他最落魄的一面,也见过他风光无限的女人,他无话可说。
他从没把她当成人看,一条贱命,便如牲口。
然而,当他终于愿意用一点点时间,听她说话,听听那条贱命背后的声音,他胸口堵的厉害,心里沉甸甸的是奇怪而又悲伤的情愫,支离破碎的旧梦充斥了他的脑海。
身旁,飘来阿嫣轻若风絮的声音:“公子,高家对不起你,皇上和公主对不起你,这天下对不起你,可我……也对不起你吗?”
南宫夜没有作声,脸上的肌rou紧绷。
阿嫣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淡淡笑了笑,伸手关上小窗。
随着两扇木窗闭合,最后一丝缝隙被抽离,唯有一声轻微的叹息溢了出来,融进风中。
太阳xue突突直跳。
南宫夜用手按住,闭上眼睛,沉默片刻,转身远去。
窗内。
阿嫣坐在梳妆镜前,执起象牙梳子,一遍遍梳理长发,看着镜中女子姣好的容颜,心满意足地笑了起来。
老古董躺在桌子上,小声道:“他夜里总是作梦,总是梦见你。”
阿嫣淡淡道:“我一直是天下诸多男性的梦中情人,很正常。”
老古董半晌无语,又道:“是你动的手脚吗?”
阿嫣回答:“冤枉,我只在自己脸上动手脚,谁有空管他晚上梦见什么。”
老古董惊讶道:“那是怎么回事?”
阿嫣放下梳子,手指按在齿梳上,反问:“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男人都是很简单的动物。”抬起微凉的手指,点了点眉心的一滴朱砂:“凭着一张艳冠群芳的脸,走进他的脑子里,只要他开始想着你,念着你,心里有了你的位置,很多事情便能迎刃而解,然后适当提一点往事,撩拨一下感情——接下来,等着他动心就好。”
老古董问道:“等他动心了呢?”
阿嫣叹了口气:“他不喜欢你,你做什么都是错,他喜欢你,你使劲作天作地,拿着刀子戳他心窝,他都觉得你与众不同。”顿了一顿,又微笑起来:“——是不是可爱的紧?”
老古董:“……”
阿嫣拿起它,照着自己的脸,柔声道:“他既然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了,那就证明,他对我的容貌很是上心……”
老古董义正言辞道:“肤浅的男人。”
阿嫣淡淡道:“是。但是懂得欣赏我的美貌的人,我都是喜欢的,可惜王爷错过了机会,只能当仇人了。”
老古董忽然有点好奇:“那不懂得欣赏你美貌的人呢?”
阿嫣哼了声:“那我要他何用?”
……
过了一天。
阿嫣早上醒来,天还没大亮,就听见院子里有嘤嘤哭泣的声音,间或夹在着一两声低语,似是有人在安慰那受了委屈的人。
等了足有半刻钟,哭声不曾停止。
阿嫣起身穿衣,打开门,问两名侍卫:“怎的了?”
院子对面,几名侍妾正站在房门外,一边敲门,一边说着安抚的言语,哭声正是从屋里传出来的,听着甚是凄惨。
两名侍卫互相看了一眼,没答话。
阿嫣便想回房。
刚转身,对面的一名侍妾看见她,急忙走了过来:“阿嫣姐姐,你在正好……你也来劝劝巧惜吧。”
阿嫣问:“巧惜出什么事了?”
那名女子苦笑了下,看着守在门外的侍卫,不知怎么的,那两名侍卫似也觉得尴尬,竟走开了些,容她们说悄悄话。她见侍卫走远了,轻声道:“昨晚,王爷来后院了,巧惜侍寝。”
阿嫣怔了怔。
自从高霜霜吃侍妾的醋后,南宫夜已经很久没来后院,离解散三千后宫,专宠一人也不远了。
阿嫣想到南宫夜素来残暴,又问:“是王爷把她给睡哭了?”
对方幽幽叹了声:“也不是……今早上,王爷还没起,琅琊长公主来了,听说王爷在巧惜房里,便闹了起来,王爷为了安抚她,命人择日将巧惜姐姐卖掉……”
她说着,心有不忍,拉住阿嫣的手,往巧惜的房间走去:“卖去那种地方,你知道的。快来同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