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难为他这么大把年纪,就一直在这儿干站着。
黎静水叫他把过脉后,直截了当的问道:“我若是不想要这个孩子,可有什么法子?”
这位老大夫也不知是大牛和铁子从哪个医馆找来的,年纪真是老,脸上的皮rou都耷拉着,不光是须发,连眉毛都是全白的,愣是没有一丝黑色。
只见他面容平和,捏着胡子不假思索缓缓开口道:“贵人这胎相不大好,不要于您的身子来说倒是更好些,老夫给您开一副方子,您照着每日早晨吃上一副,连吃三日便可。”
老大夫声音苍老而沉稳,不疾不徐,透着笃定,黎静水心安了一些。
又问:“多久可以下床?”
“待您喝满三日这落胎药,便会开始排血,届时会有些疼痛,这都是正常的,当天血排尽后,贵人需卧床修养足月,同坐月子一般即可,落胎伤身,万不可马虎大意。”
还得卧床修养一个月,她哪来的那么多时间可以耽误,头疼点头表示知道了,黎静水对铁子吩咐道:“你送老先生回去,顺便把药配回来。”
铁子引着老先生走后,一旁候着的大牛欲言又止,若是公爷在,必然不会同意县主不要这个孩子,可他约摸已猜到了县主的心思,人都是有私心的,铁子跟随镇国公长大,对于镇国公这个未出世的外孙,自然更看重公爷一些,且主子的事也不是他们可以质疑的,是以到底是未曾开口。
天色已暗了下来,这密林里树木繁多,绿叶密密麻麻连成一片,此刻更是昏暗不清,几乎看不见什么光亮。
她出来了好一会儿了,相必佟嬷嬷早已发现她不见了,这会儿说不定正着急上火四处寻她呢。
黎静水倒是不着急回去,她摸了摸肚子,看不清神色,对大牛说道:“我已决定不日去往边城,这事还需瞒着蒋府诸人。你和铁子去准备一辆马车,一应路上的行礼都置办周全。还有马车,需得大、稳,将马车里的凳子给拆了,里面全铺上褥子,铺的厚实些,三日后,我血排尽修养一夜,第二日咱们便出发。”
此去边城,路上得大半个月,没得时间可以耽搁,她只能是在路上养着了。待到了边城,更是没有喘气的时候,她的身子不能垮,是以这一路上她绝对不能让自己太吃苦头。
“县主,好歹养足了一个月再出发。”大牛急道,他是猜到县主已有了去边城的心思,却没想到县主如此之急,即便他是个男人,也知道落胎有多伤身子,且刚刚大夫也说了,必须养足一个月,才刚落胎就开始赶路,身体哪能吃的消。
就算急着去边城主持大局,也不能不顾及自己的身子啊,这若是将来公爷醒来知晓了,他们都得没命。
“没有时间再耽搁了,爹生死不明,我怎么在床上干躺一个月?”黎静水冷然说道。
“可......”
“没有可是,这是命令,照我说的去做,不要忘记了你的身份。到时除了你和铁子,你再挑拣三个人就够了,剩下的所有暗位一半留下守着镇国公府,一半调去青城山,守着蒋府。”
大牛抿了抿唇,垂下眼,垂首称“是。”
“成了,你去准备吧,叫铁子赶紧的把药送过来,四日后寅时处在山门处等着我。”
一切都嘱咐完,黎静水便回了凌峰院,佟嬷嬷果然在满处找她,一见她现身,劈头盖脸就是一通埋怨,四清皆苦着脸,哀怨的瞅着她,想来也都被训斥过的。
黎静水回到卧房,蒋云玉不在,她猜想着又是在书房看书呢,佟嬷嬷见黎静水根本没听进去的模样,愈发唠叨的起劲,脸上的细纹都变得更深刻了,拉长个脸,“您就不能消停会儿吗?可把我们吓死了,您身子本就不好,就算不是为着自己,也要为了腹中孩子想一想,大夫都说了不许您下床,您倒好,直接跑的没影儿了,这要是出个什么事儿,我看您怎么和姑爷和大夫人交代。”
“佟嬷嬷。”屋里早早点了十几只蜡烛,烛光下的黎静水面容异常认真严肃,佟嬷嬷不自觉的停下话头,看着黎静水,心中莫名惴惴不安。
“宫中出事了,我爹在边城也出事了,现下无人可依,我必须得去趟边城。此一去不知多久,生死亦是不明,我本就胎相不稳,这个孩子,我不能要。”
尽管心里早已拿定主意,这话在心里过了无数遍,嘴上也说了许多遍,此刻说完的黎静水仍是心如刀绞,疼痛难忍,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双手又默默抚上了肚子,如今的二蛋动都不会动,她都无法感受一下就即将要失去。
被自己的娘亲放弃,二蛋还不知会怎样的心寒难过。
佟嬷嬷双目圆瞪,不敢置信,“这,这,这......”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来,怎么,怎么冷不丁的都出了事儿了。
一旁四清更是惊骇不已,如战神一般威风赫赫的公爷竟出事了,以前在镇国公府,她们见了公爷都不敢抬头的,每次都吓得跟鹌鹑似的,只因公爷气势凶煞,直逼人心。
在她们心中,公爷就是战神,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就没有公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