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桩事,这与萧家是新仇旧恨撞一起了。
“如此已是便宜那刘二郎了,若他们不肯,那便公正执法好了!”赵信毫不畏惧地道。
说起来地方豪强半强迫地收受一些商家的孝敬,也是常态,整个京师甚至全国上下都不止刘家一家这么做,如今要打击这些现象,肯定会得罪一大批人。所以专门拿着这个事治罪刘家倒犯不着,作为他的宠妾的娘家人,有这么点特权也无伤大雅。赵霍头疼的是,萧家也是亲戚,萧宓前几天还救过他的命,那不还萧家一个公道就说不过去了。
“既如此,便照阿信说的办!”
不过,宠妾求情求到他这里,他一口答应了事情却没办利索,赵霍面上还是有些挂不住。
于是晚上先拿着强占萧家产业之事作筏子,训斥了刘家的不法行为,吓得刘昀战战兢兢,这才道,萧家作为苦主,必须得好生安抚,让刘家还了萧家产业和赔偿了银两,让萧家满意了再去京兆府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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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侑却是一下朝就到萧宅了。
萧宓从宫里出来后,不愿到他府上去住,他要给她加派护卫,她也不收,即使如此,他还是给她安排了一些护卫暗中保护,她若遇到事情,他也好及时知晓。
因此,昨日在五味八珍楼发生的事,晚上便有人报告给他了,有这个借口在,他正好可以上门去探望她。
若是可以,他当然希望能天天看到萧宓,但无缘无故天天上门去,就显得太过厚颜无耻了,他担心招了她厌烦。
萧宓听下人汇报说赵侑来了时,还在被窝里。昨晚写了送往文城的信,思虑许久睡得晚,早上天气又冷,而且这萧宅就她一个主子,便无所顾忌地赖床了。
“这么早!”她顿时睡意全无,赶紧从铺着软滑毛皮的床上爬起来,“你们快去给他上茶招待着,我收拾下就来。”
这个时代,客人来访的时候主人家还在赖床,传出去肯定要被人当成大笑话。
萧宓迅速地洗漱了一番,侍女还要慢条斯理给她梳什么垂鬟分肖髻,哪里来得及,自己随便左右抓了两个小揪揪,勉强像个丱发的样子,一边扎了一朵小毛球绒花便急急忙忙冲到正厅了。
“六表哥久侯了!”
赵侑抬头一看萧宓的样子,愣了片刻,梳着丱发的萧宓,未经打理的额前碎发全都不规矩地冒出来了,整个人都稚气了不少,因着疾走和冷风,脸颊显得十分红润,有种前所未见的娇俏感。
“走这么急作甚,当心灌了冷风受寒。”赵侑带着些微责备宠溺地道,说着递给萧宓一杯热茶。
萧宓似乎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很自然地接过来喝了一口,骤然早起的不适感缓解让她惬意地微眯了眼,细细品味着余韵悠长的茶香,好一会才问道:
“六表哥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这话倒是有些埋怨的意味了。
赵侑听她将“这么早”三字咬得很重,不由有些好笑:“早朝都退了,这还早?”
萧宓一推算时辰,顿时有些脸红。如今朝会是卯正即早上六点开始,八点退朝,他从宫里出来到萧宅还等了她那么久,如今恐怕都快十点了。参加朝会要提前起来,他四点多就得起床。所以她一个睡到九点十点的人怎么好意思抱怨一个四五点就起床的人来打扰了她睡眠。
见萧宓低头不说话,赵侑也不欲使她为难,直接转入了正题:“听说你昨日在五味八珍楼遇到不法之徒,可有伤到?”
萧宓闻言顿时从尴尬的情绪中解脱出来:“我倒没事,昨日七表哥也在,有事的是那渣滓!”
“没事便好。我给你调来了二十秦|王|府亲卫,以后出门都带着吧,免得老是碰见些不长眼的。”
有时候没有排场就容易被人小看,多出些不必要的麻烦。有秦|王|府亲卫在,其余人想动什么歪心思,也要掂量掂量。这也算是给萧宓打上他的标签。
“我的人够用了,六表哥还是收回去吧。”萧宓婉拒道。
虽然感动于赵侑对她的付出,可一旦有些事稍微越过了界限,她就会心生抗拒。比如接受秦|王|府的亲卫,就相当于站了秦王系。与赵家几兄弟姐妹都有交情这是一种平衡,别人风言风语说什么她都无所谓,但明确偏向于哪一方的行为她不能有。
“昨日只是想着京师治安尚可,我去店铺巡视产业不想引人注意,这才没多带人的。”她解释道。
两人正在为亲卫之事相互推拒,赵信便到了。
他急着把最新消息告诉萧宓,一出宫便也来了萧宅。在院子里看到秦|王|府的车驾,他便对赵信也在有所准备了。
暗道,兄长的消息真是灵通。
萧宓听完赵信所说,对赵侑道:“六表哥若真想帮我,便帮我查查这刘家的势力可好?如今恐怕不得不跟刘家对上了。”
赵侑最近一直在忙的事情本就是发掘人才,替换前朝庸碌或忠心度不够的旧臣,对身居吏部侍郎一位的刘侍郎当然也有所注意。昨日得知滋事的是刘家二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