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做父母的心态,是以,阮爹向颂姬使了一个眼色。
颂姬收到声讯,试图和阮熹谈谈,“是烦心事么,跟娘说说。”
阮熹摇摇头,拒绝了,把手中的剑一扔,直直的插入地面,那深度,三尺的青锋没入,只剩下剑柄在发颤。
看着女儿离去的背影,阮爹摇摇头,把琴一放,走到那剑插入的地方,转了三圈,才靠近,握住剑柄腕子一动,抽|出深入地面的长剑,视线落在剑身上,叹息道,“看样子,情况很严重啊,这柄剑都毁了。”
这把剑,虽不是什么说得上名的绝世好剑,但品质也不差,由上好的匠人打出来的,比起一般江湖小卒佩戴的,好上不知多少倍。
颂姬走上来,亦垂眸看着那剑,剑身上细小的纹路裂开不规则的痕迹,着实触目惊心,她一顿,把视线投到阮爹的脸上,“那怎么办,我们要不要劝劝?”
阮爹把剑往地上一扔,揽着颂姬笑道,“别管了,儿女的事,儿女自会解决。”
他说罢,眨眨眼,样子调皮,完全没有平日温润的玉|面郎君模样,“你说,宫家小子多久没来找她了。”
颂姬听了,登时恍然大悟。
***
宫辞的确有几日没来了,他自从使尽了办法,让阮熹答应嫁给他之后,兴致勃勃的回去芙蕖宫准备婚礼。
这几天忙得脚不沾地,哪里有时间来看阮熹。
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但婚礼这种一生只有一次的,宫辞自然想让两人有个好回忆,是以,很是用心,几乎所有事都亲力亲为。
连婚服都是他亲自挑选的,宫辞看着Jing美的凤冠霞帔,一张清秀的脸红了起来,他想阮熹肯定喜欢的,宫辞都忍不住想象她穿上这套衣服的样子,一身红装,皮肤白白的,嘴巴红红的,触目惊心的美,只属于他,眼底也只有他。
这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
他越想越按捺不住,心底发热,只恨不得把礼服快马加鞭送过去。
可转念一想,阮熹远在兴州呢,就算骑着流星快马,最快也要两天的路程,宫辞眉头一皱,这不行!
这两天的行程,倒是提醒了他,自己似乎忘了一件事。
他们有七天没见面了!
自从确定在一起之后,两人就没超过一天的时间是分离状态的,因此自己这几天忙碌,以及期盼,空暇下来倒是时时刻刻想起阮熹,恨不得立刻飞到她身边,可手头的事没忙玩,只好耐着心思忍耐着。
宫辞的脸上露出懊恼的神色,熹熹会不会生他气了?
想到这,宫辞再也坐不住,把嫁衣一兜背在身上,三步并做两步,往马厩里奔去,牵了一匹骏马,拽了拽缰绳,往东而去。
那已经是深夜,芙蕖宫看守马厩的弟子听到哒哒马蹄,顿觉不妙,定睛一看,惊道这不是他们圣子么,这么晚,也不是要往哪里去,那靛青的身影一跃上马,缰绳一拉,夹进马腹,催得那良驹嘶鸣一声,前蹄踢踏地面,往前一个纵越,飞驰而出,很快没入夜色里,举目再一看,哪里还有圣子的影子?
弟子心惊,匆匆向上头禀报。待众人知晓宫辞的离去,都不知几许的距离了。
***
阮熹练完武,一身的黏|腻汗迹,她嫌弃的闻了闻衣襟,心烦意乱的去了洗浴|室。
却不想这衣服刚脱完,洗浴|室的门就被一股蛮力从外头冲开,阮熹正欲踏进浴桶的脚一顿,透过屏风机警地瞥了一眼,单手一扯,把挂在屏风上的衣服披在身上。
这一切几乎瞬间完成,阮熹微眯着眼,透过绢帛,只见那人朝着屏风后冲过来,阮熹自然不会等着,侧目快速的看了一眼结实的屏风,率先发难,三步两步靠近屏风前,运转内里,掌上蓄力往前一拍,把画着国色天香的屏风朝来人拍飞过去。
宫辞没料到自己会被攻击,愣了瞬息,才护住手中的东西,举手去格挡。
这么不管不顾闯进来的贼人,阮熹根本没有留手,急智之下,用了八成的力。
她武功不弱,这一掌下去,一股绵绵却蕴含了恐怖力量的气浪袭来,宫辞耳际的黑发衣袂翻飞而起,被那股掌风扫得猎猎作响。
他对阮熹根本没设防,料想她会出手,动作还是迟了些,运气内力格挡的时候,阮熹的掌风已经逼到眼前,宫辞的面目都被那股风吹得变了型。
此时此刻,如此紧要的当头,除了硬碰,以力打力,宫辞别无他法,他武功较之阮熹,不知高了凡几,因为,迟疑的出手,也卸去了大部分攻势。
剩下的的力量裹着屏风,拍飞而来,绢布被宫辞洞出了一个人形,屏风完成使命后,撞在宫辞身后的窗上,霎时,散架一般七零八落地跌落在地。
在那人型洞穿屏风,露出宫辞那张清秀的脸,阮熹面上几乎滞住。
糟糕了!
她也顾不得现场狼藉,小跑到宫辞跟前,上下左右掀开衣服检查,嘴里喝道,“你怎么样,怎么不声不响的就跑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