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你提他作甚?!他只是我一个朋友的家人,当日我受了人家恩惠,出于道义方出手相助。前日我已写信去京城,过些时日他家中自有人来接他回去。”京城那里已传来平安的消息,且听说之前那家人已另迎了其他人家的哥儿做了侧室,想必那哥儿此时回去已无大碍。不过,见周桐脸色并无好转,秦文昌忽地福至心灵,脱口又道:“我与那哥儿并不相识,我从未见过他,你……你大可放心。”
秦文昌说话之时,并未深思,说到后来方惊觉脸上微热,最后一句说的便有些含含糊糊。
自一个多月前,周桐偶然得知那任姓哥儿的存在,便上了心,叫人将那哥儿身世背景仔细查过,待手下人回报说那哥儿家世清白,虽说败落,却也算是出身书香世家,那哥儿的阿爹和大哥都是读书人,他大哥更已是举人身份,心中便多了几分黯然。
当年他一心爱慕秦文昌,想方设法奉进秦家,却碍于出身商家为秦家人和自家郎官厌弃,这些年过的不可谓不艰难。想他一向心高气傲,却隐忍多年不过是存了日久生情之心,只是几年过去却收效甚微,秦文昌对他依然不冷不热,让他心生疲惫,而此时又出现一个身份家世配的上秦文昌之人,而秦文昌又不顾名声,费尽心力照顾于他,两人相熟至斯,便是他不想乱想都不可能。
只是他骨子里到底是那个飞扬跋扈的周家小公子,即便心有怀疑,也是不露声色,若不是今日秦家人提出要为秦文昌迎侧,他也不会爆发出来。他一心认定秦文昌之所以会答应迎侧,是早有迎那哥儿的打算,已动了鱼死网破之心,此刻听完秦文昌的解释,竟似是自己误会了他,出乎意料的惊愕之下顿时愣在了原地,对秦文昌其后说的话半点没有听见。
秦文昌说完,正暗自懊恼,见他直直地看着自己,眼神却涣散不聚,脸上露出一副傻呆呆的模样,完全不复平日温润的模样,竟是有些惹人怜爱,面上不禁露出一丝笑意,上前将人轻轻抱了抱,又直视周桐的眼睛,郑重道:“当初不管你我二人因何成亲,你是我夫郎,这一点永不会变。记住我说的话,莫要胡思乱想,好好休息。”说罢,在周桐依然毫无焦距的注视下,施施然走出屋去。
屋外,周桐的随身侍人正候在门口,见秦文昌出来,忙垂首施礼,叫了声“大少爷。”秦文昌点点头,正要走,不知想起甚么,又停下来仔细嘱咐了他几句,便自离开。那侍人乃是自小服侍周桐的,这五年一直陪在周桐身边,对秦文昌与周桐之间的相处最是清楚,以往不少为自家公子不值。秦文昌这几句不外是让他好好照顾自家公子,却是这几年甚少有的,倒是让他吃了一惊,瞪大了眼睛盯着秦文昌出了院门,方进了屋去。
屋内,周桐已自惊愣中惊醒过来,听着秦文昌的叮嘱,回想起秦文昌适才的举动,双手轻轻落在小腹纸上,神情莫测难辨。
几日后,京城任家果然收到秦文昌的信。若说任家当初会求助秦文昌没怀着其他心思倒也不是,他们自知道秦文昌是有夫郎的人,奈何他家哥儿曾暗地里见过秦文昌一面,跟家人扬言非秦文昌不奉,便是做侧室都甘愿,不然他们又如何放心将自家哥儿交与一个爷儿照顾。原以为两个人经过几个月相处,早已水到渠成,读完秦文昌的信,他们方才得知这几个月秦文昌竟是连自家哥儿的面都未见过,如此如何还不明白秦文昌的意思,到底世代书香,做不出厚颜无耻之事,只得由任之俊亲自带人到了玉兴城,去秦家当面道了谢,将自家哥儿接了回去。那任姓哥儿原还有些不甘,经过任之俊一番劝说,方不情不愿随着自家大哥回了京城。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再说安如宝。自打进了玉兴城,他的心便无一刻平静。一大早便将邢山叫至房内,两人嘀咕一番,不久邢山便找了个借口出了秦家。邢山并非本地之人,在玉兴城算的生面孔,打听消息要方便许多。
邢山动作很快,未到午时便回来,将自己打听到的事情一一告知安如宝。安如宝听罢,心下便是一沉。他身处青山村这个偏院的小山村,即便与郑君宇和自家舅父们多有书信往来,到底还是闭塞了,他只猜测郑君宇处境不妙,却不知他竟是已到了举步维艰的境地。
原来,这两年朝中新旧两派相争日趋激烈,已近白热化。原本两派虽有胜负,倒也算的势均力敌。不料去年,景国北部某地突发旱灾,当地官员为政绩瞒报不说,又处置不力,导致饿殍遍野,民不聊生,从而引发一场□□。天子震怒之下,狠狠处置了一批官员,而这一批官员许多正是旧派势力下属,使得中立的天子对旧派产生了怨气,加上新派势力派出的官员救灾有功,得到天子的嘉奖,这一奖一惩,旧派势力立时被压下一头,被逼之下不得不牺牲郑国公府以保的周全。
郑国公府一向超然,这一次受了池鱼之灾,势力更是大不如前,整个家族都受到了牵连,玉兴城郑家自也躲不过,受到的冲击不小。玉兴城郑家做的多是粮油生意,丁家一直虎视眈眈,这一次趁着郑家受打压之际,又有如日中天的王家相助,开始侵吞郑家的买卖,少了郑国公府的庇护,郑君宇本事再大,也是力不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