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
“你坐吧。”在沈嘉桁出神之际,何世鹏以指比比面前的沙发椅,然后便不再讲话。
心知他这是想让自己先开口,沈嘉桁也没心情陪他比耐性,于是打破僵局道:“不知道副总找我是有什么要事么?”
何世鹏这才正眼看向他,脸上露出一个含意不明的微笑,“你最近在公司和奥亚合作的案子上,做得挺令人满意的啊。”
“多谢副总夸奖,满意谈不上,行政这方面我是新手,还有很多不足需要改进呢。”沈嘉桁一个太极拳把话推了回去。
“年轻人,不用太谦虚,有冲劲是好的。现在这个合作案已经到了关键时期了,公司上下投入的人力物力都很大,你必须比之前更加努力,不能让它出一点差错。”他突然停顿了一下,两手手指搭在一起,又道:“当然,就算真出了什么差错,相信也是没多大关系的。”
看着何世鹏脸上莫测高深的笑容,沈嘉桁突然沉默了下来。他的脑子并不差,明白何世鹏叫他来肯定是别有目的,刚才的话也是意有所指,因此既不想接下,更不想追问他最后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不过何世鹏当然不会肯如此简单地放过他,彼此无语数秒后,何世鹏还是把早已准备好的后话讲了出来:“凭着沈科长和贺副总裁的关系,相信有什么差错奥亚也是能担待下来的吧?”
沈嘉桁的脸色立时慢慢冷了下来,很快又变得漠然一片。
他心里已经差不多明白了何世鹏的意思,但还是无法忍住开口说道:“副总有什么想说的,不妨直说就是,绕起圈子来太费脑力了。”
看着沈嘉桁竟没有勃然变色,何世鹏倒也有些惊讶,勉强笑了两声,道:“我虽然年纪已经大了,但眼力还没退化太多,要是下属在我面前想玩花样就玩花样,那这副总经理的位子也就别坐了。沈嘉桁,你和贺行殊之间那点事情,当老夫真的看不出来么?不过要不是上次他一心太护着你,老夫还真一时注意不到这上面,你也算能耐,少了一个目标,马上就能转移目标到别人身上,而且一钓就是尾大鱼,我实在佩服你。”
此时沈嘉桁的心里已是翻覆一片,又气又羞,但在何世鹏面前,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肯落了软处的,尽管手下已在隐隐发抖,面上仍是镇定道:“副总,现在是在公司里,应该以公事为重吧?至于我的私人交友情况如何,相信还不至于列入公司管辖范围里,更不用劳动您……亲自指点。”
何世鹏听了这话再按捺不住,手掌一按桌面,倾身道:“你公私分明?那你招惹我侄子又怎么解释?!”
想到何世鹏提起的那个人,沈嘉桁不自觉地微微挺直背脊,傲然一般地回答:“我,从没有‘招惹’过他。”
刚才的话一出口,何世鹏已后悔太过冲动,只怪沈嘉桁一直的态度不若他所预想,竟让他有些自乱了分寸。这时稳住情绪,何世鹏又恢复了上位者作派,发话道:“算了,这件事我也不想再跟你多费口舌。我只是想告诉你,对于你和公司合作对象的关系,公司现在不打算追究,不管你是用公务关系,还是私务关系,务必把合作案搞定就好,绝不能因为个人而让公司蒙受任何损失,否则,后果你应该清楚。”
沈嘉桁心中不由冷笑,清楚?呵,自然清楚,大不了不就是炒了他的鱿鱼,然后全行业封杀么?可惜就如何世鹏自己说的,他现在可是“钓”着贺行殊这尾大鱼,又哪里是和信一家封杀得了的?何世鹏这威胁,也实在无力得很。
懒于再看他那卫道士一般的态度,沈嘉桁略一点头,起身便往门口走去,何世鹏也不斥他无礼,只坐在位上目送着他离开。
沈嘉桁走到门前,已拉开了门板,突然想到什么,回过头来沉声道:“何季那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何世鹏完全没料到他居然会杀个回马枪,当下已控制不住神情,又惊又疑。
沈嘉桁一见他样子,更知道自己猜得没错,眉头不由皱紧,想了想又问道:“他……难道是要回来了?”
这下子何世鹏真的再讲不出话来,沈嘉桁看了看他,微哼一声,转头向外走去。
何世鹏终于忍不住,喊道:“站住!”然后见沈嘉桁果然停住脚,才强作镇定问道:“你为什么会往这方面想?”
“你是想问我怎么发觉的?这有什么,能劳动堂堂副总经理单独见我一面,要说是为了奥亚那笔生意,理由实在勉强了些,而我知道何副总你不是个爱大题小作的人,再想到你方才的话语反应,真正让你担心的事自然再明白不过。”沈嘉桁为他一一解了惑后,终究气不过,又道:“您放心,也请告诉其他为这事犯愁的人,沈嘉桁虚荣势利,现在好容易钓着了大鱼,何季那尾小鱼已经入不进眼了,让他们把心都放回肚子里去!”
说罢,走人,甩门。
留在办公室里的何世鹏愣了半晌,待那关门声的余音都已散尽了,才慢慢靠上椅背,叹了口气。
“这个孩子,倒也不是个庸才,我竟瞒不过他。……可惜,却是个男人,那就什么也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