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人事,方可听天命,而他能做的“人事”,恐怕就只有一样。
中午众人在压抑的气氛中草草搞定午饭,终于有人来通知他们,酒店歇业,所有人都先回家,具体开业时间届时再另行通知。
谢小唯眼下急着找肖诚,想来想去,也就只能通过仲易安。
然而大伙儿还没离开,休息室里正在播放的电视里又插入一条新闻速递——“中午12点12分,中央西大道的索斯特自助餐厅发生大火,据现场情况初步判断,最早的起火地点是餐厅的地下仓库,火势顺着管道向上蔓延,截至目前,火灾已造成七人轻伤,一人重伤,均已送往医院,事故的原因正在进一步调查中……”
谢小唯猛地回过头,与他同样反应的还有许许多多尚未离开的酒店员工,所有人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望着不断滚动的直播新闻。
火灾?索斯特旗下的自助餐厅?
谢小唯一甩背包,顺着电梯跑到三楼,就见这家酒店所在的中央大道的不远的西边,果然正冒着滚黑烟,一辆接一辆消防车飞驰而去。
人们慌乱的奔走相告,还没离开的人也不想多留了,你争我抢的跑出酒店,好像下一秒这里也会同样遭遇不测。
在恶性中毒事件发生短短几个钟头后,索斯特集团的餐厅又发生火灾,事情的恶劣性一再升级,新闻电视轮番播报,轰炸一样在谢小唯耳边重复。
现下,酒店只有一些管理中层还坚守在原地,但是仲易安不在,王助说,早上食物中毒事件发生时仲易安就以协助调查的名义离开了这里,现在电话也打不通。
连仲易安也失去了联系,谢小唯不敢再想下去,数不清第几次拨打肖诚的电话。
这一回,肖诚的手机没有关机,但是电话响过四五声,却被对方给挂断了。
肖诚竟然……挂了他的电话?!谢小唯惊疑不定的收回手,肖诚现在不方便与他联系吗,还是另有其他安排。谢小唯不敢再胡乱妄动,头脑里飞快运转,不,一定还有办法的,要想见到肖诚,还有一个更直接更粗暴的方法——去肖家。
电话的另一端,挂断电话的人远没有他表现出的果决潇洒,拇指一遍又一遍抚摸着暗色调的手机屏幕,似乎还在回味着几秒前清脆的响铃声。
旁边的仲易安一脸泛寒的扭曲表情,“至于吗,不就是挂他一个电话嘛,看你那表情跟失恋了差不多。回头跟谢小唯说清楚,这又不是什么大事。”
“他很少主动给我打电话,”肖诚认真的顺过一遍按键,最后把手机收入怀中,“他的一个电话我都舍不得挂掉,挂掉了,兴许他下次就不敢再打给我了。”
“那说明你平时还是太凶,搞得人家怕你怕的厉害。先不说这个了,我这儿有个坏消息,你打算现在听,还是等会儿完事后再听?”
“现在吧,如果我猜的不错,这个坏消息应该跟陆家有关。”
仲易安叹口气,“是啦,你说的没错,家里那边刚刚传来消息——陆利回来了。”
肖诚冷冷勾起嘴角,狭长的眼睛因为冰冷而充满了危险的锋芒。食物投毒,餐厅火灾,紧跟着就是陆家家主从国外归来,巧合吗,恐怕这个世上只有陆嫣一人会天真的以为这只是个偶然巧合。
“他人已经到G市了吗?”
“还没有,”仲易安摸摸鼻子,“其实是陆嫣打来的电话,就在十分钟前,她说陆利航班的时间快到了,想邀你一起跟她去机场接机。现在外头新闻上都报道了索斯特的事,她肯定知道索斯特和肖家现在的情况,估计专门拉你出去避风头的吧。”
“不是陆嫣,而是陆利。”肖诚淡淡纠正,“是他在试探我。”
一边是一天内多方遭创的索斯特集团,一边是肖家的恩人乃至他未来的岳父,肖诚会如何权衡——这才是陆利想要知道的答案。
仲易安不满的皱起眉,“他也太不把你放在眼里了吧,人还没落地,就这么抢着要压你一头?”
“先声夺人罢了,论玩手段,他的经验远远比我丰厚。”
“那你打算怎么办?要给陆嫣回个电话吗。”
“我连小唯的电话都挂了,又怎么可能再给那个男人的女儿打电话。至于怎么办,这样的情势下,肖家的当家人从来就只有一个做法。”
仲易安了然的一笑,整理好领袖,了然摆出自信而漂亮的笑容。
下一秒,两边的车门被司机拉开,闪光灯把城市的傍晚照成了白昼,挤挤攘攘的记者们将车子围堵的水泄不通。肖诚与仲易安大步走下汽车,迎着闪光灯阔步向前。记者们不失时机的把话筒凑上,你推我抢的冲他们喊出刺耳的问话。
“请问肖诚先生和仲易安先生,你们对今天索斯特集团发生的两起恶性事件有什么看法?这次的事件是否暗示着索斯特一直以来的运营漏洞,到底是事故还是人为?”
“肖家作为索斯特集团的最大股东,这次是否会代替酒店方做出一个交代?有关两件事的处理,董事会是否进行过紧急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