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个毫无负担的小长假。当然,对于父母离婚各自重组家庭,爷爷过世,父亲恨不得打死他的戚时来说,也是一样。
段尧想去玩,戚时也很久没有离开过沂江,特别是和朋友一起出行,两人当即一拍即合。开始策划三天路线图。戚时作为一个好学生,整天忙于学习惦记着期中考,这任务就被闲着没事时间只用来看的段尧一手包揽。设置好路线,查好住宿,研究在小镇上停多久,去周围哪几个村落转一转……段尧做的得心应手,很早以前和卫景一块出去旅游时,两人也是轮流做攻略,他们一般都是十天半月往外走,一走就是很多地方。而眼下,这区区三天,就在临近市县,自然不在话下。
段尧异常兴奋,心情非常好。哪怕戚时打趣他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儿,他也不生气。要知道他可很久都没有出门了。
高一暑假开始和肖映岳在一块,到如今一年多时间,不是肖映岳不乐意出门,就是好好的计划被不可抗外力打破。例如暑假时,他们四人都已经订好机票酒店,就差拎着行李上路,可谁曾想出门前两天被段卓松发现他与肖映岳的关系,当即被锁在家里一个暑假,紧跟着就来了沂江。
这回短途小旅行,可以说是一年多来头一次,怎么能不兴奋?
然而,段尧觉得,这两年的黄历上大概都写着“不宜出行”四个大字。
……
刚考完试后两个小时,汽车站。
段尧背着书包,做好心理准备,正打算跟在戚时身后,一口气冲进汽车站时,他的手机在口袋里闹腾开。
“妈……是……好,知道了。”
三句挂断。他抬头看向戚时,叹气。
关女士来电,明天上午十点半到沂江,让段尧在校门口等他。
……
“我真不知道她怎么突然就来了……”
段尧倒在戚时家的小沙发上,表情茫然,又带着点计划被打乱的烦躁。他们两早已经从车站回来,段尧也懒得回去,跟着戚时回了他家。
对此,戚时倒是没有什么不满,甚至有些藏起来的羡慕:“也许是你不在眼前,反而越发想你了呢?”
“不可能!”段尧当即否认,开始给戚时科普他们家的情况。
“我家在帝都,是一个非常尴尬的地位。段国德这个名字不知道你听过没听过?”
戚时点头,很多年前华国主要领导人之一,虽然不到载入课本的层次,但在政治时事试题中提到的不算少数。眼下听段尧提起,又同一个姓氏,他隐约有个猜测。
“那是我太爷爷……”
果然。
虽说有心理准备,但戚时仍旧惊讶。他原以为段尧不过是京城普通的富家子弟,怎么也没想到还有这种身份。
段家虽生于草莽,但耐不住几代下来都是敢拼能干有眼见的人才,那几位穷尽一生之力,让段家在世家林立的帝都占据一席之位。而到他太爷爷段国德时,更是跃上一个新的高峰。然而,太高不容易站稳,短短十年时间,站队出错,别说他身居高位的太爷爷,就连当时还在外省历练的爷爷都一并被撸了下来,段家从此式微,转政为商。
“我爷爷不擅经商之道,据说家里曾经过了一段非常艰难的日子。那会儿我还没出生呢。直到我爸妈结婚,我爸接手家里的一堆烂摊子……”
段卓松在经济方面,展露出非凡的才能。整顿企业的同时,又和关家的独生女关静涵联姻,靠着关家的助力,段家这才逐渐崭露头角,重新出现在帝都上流社会面前。
但这分量,肯定不比从前。
“你不知道我爸把段家看得有多重……”
因为看的太重,所以耗费的心力非同一般。加班到半夜三更,周末没有休息,新婚没有蜜月,哪怕是儿子出生,他也还在飞机上。绝大多数的心力都付诸在事业上,能分给家庭的,自然也就只剩下一星半点。但那会儿还是有那么一星半点,再加上关女士那时还是个非常称职的妈妈,段尧的童年过得算是不错。
然而,等他稍稍长大一些,原本就是爱玩爱闹招猫逗狗的性子,到了小学里,更是如脱缰野马,完全拉不住。作业不写,考试睡觉,和高年级的学生打架,欺负人家小姑娘……可以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讨人厌的小孩!
说起过去那段不堪回首的历史,段尧忍不住往后仰着头,遮住了脸。不过虽然是黑历史,但想想还是很可乐,连老师都说他是个活宝。
戚时脑补了一下那个场景,也不由自主弯了唇角。
然而,这样认为的人里并不包括段卓松和关静涵……
段尧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从某一天开始,关女士不再为他准备餐点,不再温柔地喊他起床,也不再亲自接送他,不再询问他在学校如何如何,即便是连他偶尔身体不舒服也不过只得到一个亲吻一句叮嘱。他所有的一切都被佣人接手。
惯来明朗的声音变得低沉,戚时难以想象段尧那会儿突如其然被父母这般对待,该有多茫然。或许对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