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心生警惕的时候,却听见周异瞳重重闷哼一声,陆子清大惊,就见他双手抱住脑袋,浑身剧烈的发颤,脸上的汗珠大颗大颗的滴落。
陆子清吓坏了,连忙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他,“你怎么了周异瞳?!”
陆子清知道肯定是这笛声有什么蹊跷,他连忙将周异瞳扶到床上躺着,然后用双手死死捂住他的耳朵。
但是好像并没有什么作用,周异瞳好像更痛苦了,咬牙青筋直冒。
陆子清坐在床边,眼神焦虑的望向门外,隐约看见雾气中一抹颀长黑色的身影渐渐在靠近,陆子清一手护着周异瞳,漆黑眸光微闪,心里渐渐生起极其不好的预感。
吹笛之人穿过迷蒙似烟的雾气,走上阶梯,缓步而上,秀长明亮的黑眸笑盈盈的望过来,陆子清心脏猛地一滞,神色凝重,眼睫颤动两下。
果然如他所料,来人是祁凤凰。
笛声骤然止住,祁凤凰将原本横陈于唇边的玉笛拿下来,视线紧紧落在了陆子清身上,握在手里负在身后,一步一步的朝着他逼近。
“终于见到你了,沈乔。”祁凤凰勾起嘴角笑。
笛声听了后,陆子清先是没管他,而是低眸去看怀里的周异瞳,见他双眼紧闭,喘息还是还有些重,却没有之前那般的痛苦了,这才稍微放心一些。
陆子清用袖子擦着周异瞳额头上的汗,嘴里冷淡的道:“你来干什么?”
之前陆子清经历过祁凤凰在龙家堡的受折磨的日子,他对祁凤凰的遭遇内心是同情的,但是仅限于对小时候。
现在这个,光凭他害死了元堇,和逼着周异瞳练魔功和杀人,陆子清不觉得他值得怜惜。
他之前虽然口口声声喊着只想活下去,也说不想报仇,但其实他就是隐藏的反社会型人格,心中没有是非,做任何坏事都不需要理由。他也不会管别人开心不开心,别人痛苦不痛苦,总归,他只要自己开心满足就好。
如果他自己都开心不了,那么就肯定有无辜之人要倒霉了。而且,这一切对他来说,好像都是理所当然的。
“我来干什么?”祁凤凰好似觉得他问的问题十分好笑,歪头打量着满脸冷漠的他道:“我来,自然是找你啊,你不欢迎?再说了……”祁凤凰转眸四下看着这叫被打扫十分干净的屋子,低声喃喃,“这里是我曾经住过的地方,怎么不能来了?”
祁凤凰说完见陆子清没什么反应,不由冷下脸,“怎么?话都不愿意跟我说?”
陆子清静了静,问他:“你是为剩下的那颗五方锦来的吗?”
当初祁凤凰将五方锦给他的时候,说要隔一年就必须吃第二颗才行,可是现在第三年了,陆子清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看起来一点事都没有。
祁凤凰听他提起才猛然想起的样子,模样一点也不像作假,“啊,你说那个……无妨。”祁凤凰耸耸肩,“其实,我之前骗你的,那颗吃不吃无所谓了。”
陆子清见他走近,微微睁大眼睛将怀里的人给紧了紧,神色警惕。
祁凤凰将他此番举动收入眼底,眸光骤然一缩,原本压制的狠厉嫉妒之色再也控制不住。
祁凤凰指着他怀里脸色苍白的人,怒吼:“他都变成现在这个鬼样子了,你还是如此的紧张他??说不定下一刻就失手杀了你!你还愿意陪在他身边?”
陆子清眸子泛着乌黑清冷的光泽,定定的将面前这个神经不太正常的男人看着,“我唯一害怕的就是失去他。”
祁凤凰一听恼怒更甚,冷冷笑出声来,“害怕失去?那我现在就让你失去!!!”他眸子冷凝成冰,戾气深重,将那玉笛拿到面前,死死盯着陆子清,“他现在不过是我的傀儡罢了!听了我的笛声,我想让他干什么就干什么!他自己不知道罢了!不然,你以为他这些年为什么越来越听我的话,杀了那么多人!我就算现在让他自己杀了他自己,他也会听我的,我让他出去自投罗网,他也绝对不会违抗!”
陆子清一听才知道原来他的笛声还有控制周异瞳的作用,后背一阵发寒。
他哑着嗓子,恶狠狠的声音用力一个字一个字挤出来似的,“元堇是你杀的,于均的死也是你派人干的!你绝对脱不了干系!那些人也不会放过你的!”
祁凤凰摊摊手,弯唇露出一抹天真无辜的笑意,“但是,他们到现在都不知道周异瞳是我罗鹰教的人。之前他杀的人也是他亲自动的手,多少人亲眼看到了的,比如逍遥宫的秦实,比如岐山派的袁青,现在又加上一个于家大少爷,更别提那些其他门派的弟子,你说,就这样了,就算我不动手又如何?他最后能逃脱的了吗?”
陆子清知道他说的是事实,周异瞳虽然是被控制被逼迫,但是杀人的确是他亲手行动,陆子清也明白,但还是被祁凤凰最后一句刺得心口抽痛,脸色发白。
就算断情决再厉害,周异瞳也是势单力薄,根本敌不过全江湖的围追堵杀,更何况现在,这个魔功现在不仅没有带来任何的用处,反而还成了受祁凤凰控制的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