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下轻喘哭泣。
前提是如果马车里的那位不是个爷们,也不是掌管他生死的主人的话。
这次出行,他命令他随身侍候而不是隐身听令。以为会有什么变化,结果近十日来和从前并无什么不同。
是不是自己太高估那皮相对他的影响力了?
就是说嘛,人怎么能只靠一张面皮就事事称心。想要把人迷得失去三魂六魄,他还得在其它方面也付出努力才行。
比如…
清清喉咙,衬着路边绿树葱翠,他扬起长长的马鞭在空中打出一声响亮清脆的呼哨,随即张口就唱:山高那个水远哟─
路漫漫那个情长长哟─
郎有情来君有意,
跨越三千里河川来相会哟─嗨─
头上青天作见证,过路神明听我言─
风吹云动天不动,水推船移岸不移,
刀切莲藕丝不断,斧砍江水水不离,
君上碧落吾搭梯,君下黄泉吾垫底哎─
生生死死永不弃哎─永不弃哎─
「闭嘴!」
哎─嗨─
「路、十、六!」
「属下在。」十六收起马鞭,平声对马车里的人回道。
「你记住,下次再碰到金胖子不要和他硬斗,唱歌给他听就行了。」车厢里主儿的声音一本正经,听不出来是表扬还是批评。
十六虚心受教,老老实实地回了声:「是。」
车厢里没声了。不知道是不是被噎住了…半天才听到一句:「他nainai的,果真是人不可貌相。」
十六莞尔。
山中勉强能容一辆马车通过的偏僻官道再度恢复原来的寂静。除了偶尔从山林中传来的鸟叫兽鸣,就只有马车车轮压在地面上的辘辘声。哦,还有时不时鞭子挥在空中的呼哨声。
十日路程已经进入潜山县范围,道路渐渐难行,也是因为进了山区的缘故。
弯弯曲曲的山路一眼望不到尽头,眼看日头已快到晌午时分,可路上不见什么酒家饭铺的影子。
「老爷,您看我们是再赶一段路进潜山县城里打尖,还是在附近林中休息一会儿?」
「赶路。」
「是。」
简单的对话结束,接着而来的就是沉寂、沉寂,还是沉寂。
「谁教你唱的山歌?」
嗯?十六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
「禀告老爷,没有人教。这几年走南闯北听得多了也就记得了。」
「哦。十六,你还记得你是哪里人吗?」
敢情老爷这是在跟他聊天?
「记得一点。不记得到底在哪里,但印象中家里附近有很多高山还有很多茶田。」
「是吗。那时你多大了?」
「属下进堡的时候已经快五岁。」
一声长长的「哦」后,没了下文。
十六也不在意,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一丝不苟地做着赶车兼护卫的活计。
辘辘,辘辘的车轮声在山道上回荡着。
「你还会唱什么,唱来听听。」
哎?
「老爷让我唱山歌,十六不敢不听从哎─哟喂─」他嘴一张,扬着笑脸唱上了。
从前有个石头城,城里美人色倾城,
小小少年放牛郎,家中无银亦无粮,
偏为美人失了魂,日夜做梦成双对哟─
美人哟,你听我说─
牛郎没钱心真真,拼命干活把银挣,
待得家中粮满仓,定让月下影成双,
三生石上把名刻,生生世世结成对哟─哎嗨─
山歌换了一首又一首,欢快活泼嘹亮的歌声挑得山林两边的鸟儿也跟着一路欢唱,好不热闹。
路大堡主坐在车厢中一直没有出声。也不说喜欢,也不说讨厌。
十六到后来,干脆就只顾自己唱得高兴,把个情怀抒发得彻彻底底!
「砰咚!」
一根粗粗的棒子从树上掉下,正好掉在马车前方不远处。惊断了十六的歌声,也打破了什么特殊的气氛。
十六趁这当儿,拿起挂在座位一边的水囊灌了一口,刚想用鞭子把那根挡路的木棍从路中心挪开时,一个人影从树上跳了下来。
嗯,不错,落地还挺稳。
「呔!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打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十六吓了一跳,手一紧,赶紧吆喝一声生生止住马车行进。他怕慢了会撞上那人。
十六还没开口说话,后面路大堡主已经好奇地从车厢里探出身来。
先不说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段路上有占山为王的盗匪,光是这盗匪发出的声音,已经足够让人想要探头一看,哪怕稳如路晴天也一样。
那人怕人家没听到一般,又用他nai声nai气…的嗓音喊了一遍。
「呔!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打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