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怎么,她也在此处?」
「张丞相的千金也是来求助我家公子的,她已入住蔷薇阁好一阵子了。」顿了下,董嬷嬷才道:「听说,她也是太子妃的人选之一。」
的确,她听说过,沛国张相千金有沉鱼落雁之貌,且性格讨喜,自幼便得宫中妃嫔娘娘们喜爱,与太子更是青梅竹马……
「公主,恕老身直言,」董嬷嬷道:「张丞相的千金也算名门闺秀,可她练习唱曲却没有半点犹豫,一心要讨太子喜欢。公主何必如此执着呢?能当上太子妃才是关键,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不错,这话说得很对,是她自己太过执拗了。
除了董嬷嬷一言,或许也是因为有了竞争者,倒是激起了雁双翎的斗志,想想,天下求助阮七公子的并非她一女子,而想嫁给太子的,更是不胜枚举。
无论如何,她得做出犠牲。
「遍青山啼红了杜鹃,荼蘼外烟丝醉软。牡丹虽好,他春归怎占的先?」
虽说在雅国被视为yIn词艳曲,但仔细品味,却觉得其中词句字字珠玑,念之顿觉齿颊留香。
清晨,雁双翎站在迎风处,对着缓缓而升的白日,轻轻yin唱昨天女师傅教给她的选段,倒觉得暑气消散,心旷神怡。
身后传来漱漱的水声,不必回头,雁双翎便知道是那位美丽的妇人又如时前来给凌霄花浇灌了。
「嬷嬷早。」雁双翎微笑招呼道。
「公主既在练曲,就别为老身分了神。」那妇人道。
「嬷嬷知晓我身分了?」雁双翎一怔。
「这府里能有多大,下人又一向喜欢嚼舌根。」妇人笑道。
雁双翎不好意思的说:「说来至今还未曾请教嬷嬷贵姓,心里一直觉得失礼,还请嬷嬷别见怪。」
妇人摆摆手,「失什么礼啊,其实老身也姓阮。」
也姓阮?所以是这阮府的远房亲戚吗?又或者只是仆从主姓,这在民间一向风行。
「阮嬷嬷。」雁双翎颔首道,并不多问。
「公主方才唱的是吗?」
「不错,原来嬷嬷听过?」她发现这庄中之人还真如外传,都颇有些见识。
「从前……随我夫君听过。」妇人脸上忽然掠过淡淡忧色,但随即敛下。
那神色变换太快,让雁双翎一度觉得是自己看错了。
「嬷嬷觉得一个月之内,我能学会其中选段吗?」流亡之后,她时感心中苦水无人可诉,眼前的妇人倒是亲切有加,她很想跟对方说上一说。
「张丞相的千金不过学了半个月,老身听着,还算入耳了。」妇人安慰道:「公主嗓音比张丞相千金更动听十倍不止,想必能更Jing进。」
「嬷嬷过奖了,」雁双翎叹一口气,「自娱自乐倒也罢,可这是要去讨人欢心的,我总觉得忐忑。」
「是要去唱给太子听的吧?」
闻言,雁双翎一惊,「怎么嬷嬷连这个也听闻了?」
「呵,太子爱听这个,谁人都知道。」妇人轻笑。
「其实我只是觉得,即便喜听戏曲,但要获太子殿下青睐,未必只有这一途吧?」说来,她心中还是有些排斥的。
妇人不答反问:「太子是爱听这个,但他为何爱听,公主可知晓?」
「为何?」雁双翎大为好奇。
「传闻太子曾与宫中女伶相恋,那女伶最擅长唱,可惜圣上得知此事后震怒,命皇后给那女伶赐了一杯毒酒。」说到这,妇人微微摇头,「女伶死后,太子思念她过甚,坚决不近女色,时过三年,皇后才敢开口替他挑选太子妃一事。」
「原来……竟是如此。」知道真相,雁双翎顿觉五味杂陈。
莫说太子会不会成为她未来的夫君,可要模仿那故去的女伶去接近太子,这想一想,都觉得自己卑鄙。
「太子也真是痴情,」嘴上这么说,她的口吻却带了嘲讽,「但若是真的如此痴情,当初就该好好保护自己心爱之人,而不是待她死后再来这般惺惺作态。」
「公主说的没错。」妇人似是想起什么,忽地幽幽道:「大抵男人都是如此,纵然私底下深情款款,一旦涉及名利地位,再多的深情也是过眼烟云了……」话音落处,竟有无限苦楚之意。
雁双翎抬头看着那妇人,觉得对方神情十分微妙,彷佛在谈论他人之事,却又像击中了她心底之思。思及方才这阮嬷嬷说起了她的夫君,莫非是她与夫君关系不睦,所以才有此一叹?
「公主……」那妇人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却忽然额间渗出冷汗,脸色发白。
「嬷嬷,你怎么了?」觉察到对方的不对劲,雁双翎焦急询问。
「老身……老身……」妇人唇间微颤,一时说不出话来,只伸手探入袖中,着急地摸索着什么,却遍寻不获的样子。
猛然身子一颤,妇人瘫倒在地,着实吓了雁双翎好大一跳。
「公主……老身的病犯了,」妇人急喘着,使遍全身力气才能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