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高珩一怒之下,言辞过激,口气略缓,“父王,儿子对父王不敬,儿子请罪,父王可以任意责罚,可是父王不能这样对待大嫂,父王和大哥这不是伤大嫂的心吗?让外人知道,说我父子薄情寡义,谁还肯替父王卖命。”
高珩又冷笑一声,“父王这些都不顾念,难道不顾及杜仲清,背着抱着一般沉,难道父王没算计清楚?”
荣亲王高睿手里握着一方砚台,突然飞出来,朝高珩头上打去,高珩一偏头,砚台擦着耳边飞过,嘭地一声,砸在身上墙上,荣亲王高睿怒骂,“逆子,你给我滚。”
高珩看看父亲,转身大步走出去,出了书房们,疾步朝府门外走,快走到府门,就听一个丫鬟在后面喊,“二公子、二公子。”
高珩站住,那丫鬟跑到跟前,“王妃叫二公子。”
高珩一直生母亲的气,母亲听三弟的挑唆,谋害大哥,连累大嫂,为此他极少去母亲屋里。
毕竟母子骨rou至亲,高珩犹豫一下,转身跟那个丫鬟往罗氏屋里,罗氏一直被荣亲王高睿禁足,不能出去,两个亲生儿子,小儿子高琮常来看她,大儿子高珩鲜少露面,怨怼她害了傅书言,罗氏对大儿子颇有几分顾忌,当初跟小儿子合谋,通知兄长罗勇提前举事,瞒着大儿子,后来被大儿子知道,母子为此生了嫌隙,罗氏事后很后悔,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丈夫和儿子都对她不理不睬。
罗氏看见儿子进来,心中喜欢,嘘寒问暖,高珩心里不痛快,敷衍作答,罗氏眼尖,看见儿子左脸一道血道子,惊问:“珩儿,你脸怎么了?”
高珩摸一把,手里沾染血印,道;“没事。”父亲甩过来砚台,他偏头躲过,还是划伤他的脸颊。
罗氏大惊小怪,“珩儿,你怎么受伤的?”
“母亲,还用问,二哥被父亲打的。”高琮从外面进门,不Yin不阳地道。
罗氏顿时气得浑身哆嗦,“王爷不念夫妻情分,这样对我也就罢了,凭什么打我珩儿?”
罗氏赶紧招呼丫鬟拿药箱,高珩站起来,闷声道:“我走了。”拔腿就走,罗氏在身后喊,“敷了药再走,你脸上伤口还流血。”高珩像没听见一样,径直走了。
高珩抄近道,从花园穿过,刚拐过假山,看见傅书言穿戴整齐,后面跟着两个丫鬟似乎要出门的样子,高珩站住,等傅书言走近,傅书言微笑问:“小叔要出门吗?”高珩嗯了声,“大嫂去哪里?”
“我回娘家一趟。”傅书言道。高珩今日好像心情不虞,看她的目光复杂难懂,两人一路沿着花园小径走,王府花园花木扶苏,二人都没心情欣赏,高珩踌躇良久,方开口道:“大嫂,听说大哥要纳妾,大嫂为何答应父王?”
傅书言听出他话里的关心,故作轻松地道:“男人纳妾,不是很寻常的事吗?我没理由反对。”古代女人不容夫君纳妾,善妒被世人诟病,其实那个女子愿意夫君娶小,不过表面大度做给人看,内心很无奈。
高珩侧头看她,这不是她的心里话,注视她良久,突然道;“大嫂不会离开我大哥吧?”
傅书言身形一顿,她这个小叔倒是明察秋毫,傅书言淡然一笑,“我留在他身边只会拖累他。”
高珩眸色渐深,眼睛刺疼,心里像针扎,这个刚烈的女子付出这么多,这就是回报,她没有一点怨言,心境平和,他父亲和大哥真愧对她,跟她比起来,他的家人自私又冷漠。
如果他大哥真辜负了她,他知道她一定会离开,因为她跟别的女子不一样,他父亲Jing明一世,这一点没看透,他不想她委曲求全,没有劝慰和挽留的意思,两人静默无语,半晌,高珩怅然道:“大嫂如果想离开的一日,能否告诉我去哪里?让我随时找到大嫂,我跟我大哥不会说。”
傅书言不是没有一点委屈,她是人,有情感,王府里除了高璟,高珩是对她最关心的人,他夜闯敌营救她,她都宁记在心,傅书言点点头,“我现在没想好去哪里?如果有一日我离开,告诉你行踪。”高珩跟高璟一样,外表冷,内心却很热,不善表达。
两人已走到花园月洞门,高珩站住,“一言为定。”
傅书言看他极为认真的样子,“决不食言。”
两人出了中门,傅书言的轿子停在外院,小厮牵过马匹,傅书言别了高珩,朝小轿走去,她刚要上轿,高珩快步走过来,走近她身边,突然说了句,“大嫂如果不告诉就走掉,我会一直找下去。”
傅书言一愣,回头,高珩已经转身朝马匹走过去,翻身上马,打马出府。
傅书言若有所思,定定地看着他骑马的背影消失在王府大门外,才转身上轿。
傅书言有阵子没回娘家,二太太宁氏拿着女儿来信,笑逐颜开,傅老太太高兴,“四丫头一胎得子,以后便可安心了。”四姑娘傅书宁嫁给傅书言的表哥,一胎生男,不用担心以后能不能为婆家添男丁,男权社会,生儿子是个保障。
杜氏看着女儿的身板,小腹平平,忍不住问,“言儿,你肚子还没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