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农并未因此而排挤他,这一年来,他经常带着臧语晨出入各个场合及商会,让他试着与那些商贾或是庄户接触,以便将来有机会独当一面。
这些,周氏是看在眼里的,她非常感激且佩服臧语农宽大无私的胸襟,因此也常叮嘱臧语晨要用心跟着兄长学习。
“娘?”一见周氏进来,臧语晨疑惑地说,“您怎么来了?”
“我有事找你兄长谈谈。”周氏偏头看着臧语农,“语农,现在方便说话吗?”
臧语农早已料到她为何事而来,神情淡定地说:“可以,我跟语晨已经谈完了。”
“是吗?那么语晨你先出去吧。”
臧语晨微皱眉头,“有什么事我不能听吗?”
周氏眉心一拧,“别孩子气了,先出去。”
臧语晨自讨没趣的撇撇嘴,然后起身一欠,“那我先退下了。”说罢,他旋身走了出去。
等弟弟出去,臧语农兀自收拾起案上的帐册,语气淡漠,“二娘,那是她自找的。”
闻言,周氏皱起眉心,“语农,她是你的未婚妻,是臧家未来的主母。”
他没说话,静静的把册子迭好,这才抬起头,神情平静地说:“但她不是臧家的人。”
“什么?”周氏一听,神情难掩激动,“她怎会不是臧家的人?她都跟你订亲,又住在臧府近一年,你却说她不是臧家人,要她如何自处?”
“她既未过门,自然不是臧家人。”臧语农依旧平静,“二娘,一直以来我对她的所作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是给您面子,不表示我允许。”
“这……”周氏哪里不知道外甥女所做的事,“流香只是脾气坏了一点,哪个千金小姐没那么一点娇气呢?”
“就算是千金小姐,到别人府上做客却责罚主人家的下人,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这不能当成赵流香恣意妄为的借口。
“语农,你……”
“二娘,若非看在您的面子上,我早就将她赶回赵家,安能让她在臧府如此嚣张?”
没想到他会把话说得这么重,周氏瞪大眼,“语农,你不是认真的吧?”
“再认真不过了。”
她难掩惊慌,“万万不能如此,若她被赶回去,外边的人会怎么说她?”
“二娘,若您担心,那就好好教导她,让她知道规矩和礼数,更要教会她一件事——这臧府还轮不到她放肆。”
周氏脸上一阵青一阵白,顿时说不出话来。
臧语农再重申一次,“二娘该明白我的脾气跟为人,我说一不二,绝不通融,赵流香若再犯,莫怪我不顾情面。”
周氏心头一颤。她当然明白,他既然把话说到这分上了,就绝对是言出必行。
“语农,流香是你的未婚妻呀,可你却为了一个丫鬟当众羞辱她,你要她往后怎么在臧府待下去?”
“丫鬟也是人,不该被人随意凌辱。”他冷冷地直视着她。
“恐怕不只这个原因吧?听说那丫头是方大娘的侄女,对吗?”
“是。”
“既然是方大娘的侄女,二娘也无话可说。”他对方大娘的看重,周氏是知道的,“好吧,我会告诫流香离那丫头远一点,但是不是也请你看在二娘的分上,对流香好一点?”
臧语农没回答,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周氏明白继子的脾气,从没人能逼他做他不乐意的事情,当初要不是他爹病重,以“臧家无后,难以瞑目”为由逼迫,他压根不会跟赵流香订亲。
“二娘不打扰你了。”她轻声一叹,带着两名贴身丫鬟走了出去。
臧语农看着她离去的身影,脑袋里还盘旋着他们刚才的对话。
他一直都知道赵流香在臧府中是多么的蛮横跋扈,可却一直到她对方朝露出手时,自己才做了回应。
那不是因为方朝露和方大娘的关系,而是因为受罪的、受委屈的是方朝露。
就在不知不觉中,那丫头不只是让他觉得有趣,甚至比他以为的还重要……
自从被周氏耳提面命后,赵流香果然收敛了许多,虽然她还是经常责骂下人,却已不敢再像从前那样动手动脚。
方朝露年轻,再加上京卫的药膏实在厉害,她的伤口很快就好了。
而自从那天她为受罚的丫鬟出头后,臧府的仆婢们都非常崇拜她,大家私底下都叫她“女侠”,不仅如此,张大飞还准许她在没人的时候使用练武场。
当然,这也是经过臧语农首肯的。
这日,她来到练武场,发现有两名年轻护院正在练习,他们练得起劲,一点都没发现她的存在。
这时,她惊觉其中一名年轻护院竟使出不应出现在这个时代的截拳道,原以为只是巧合,但没一会儿,她就见到了更不可思议的事情——
“啊答!”年轻护院再使出一记漂亮的回旋踢,双脚落定后,竟发出李小龙独特的吼声。
“兆文,你又来这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