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的伞仿佛也要被雨水击垮了一样,朴中柒不由的加快了脚步。
二十六分钟,从家里到诊所,抓药,再从诊所回来,朴中柒在风雨里熬过了半个小时。
“给,现在就吃了。”
朴中柒说着把一粒芬必得递给林兰,林兰脸色chao红,一把夺过来塞进嘴里。朴中柒见状,连忙又去倒了一杯水。
“再给我两粒吧。”
林兰伸手,低下头的模样看起来可真痛苦。
“你疯了吧,这是药,你以为是糖果啊。”
“给我吧,我怕明天一早好不了,还要去审那个周元呢。”林兰哀求道。
朴中柒想了一下,他知道拗不过,又拿出了一粒递给她。
咕咚,水入胃的声音,林兰闭着眼,坐下来,开始享受药的净化。
“谢谢你了。”
林兰微喘着气,不过这句谢谢倒是让朴中柒听的很不舒服,一下子把距离拉远。
“回来就应该跟我说的,发烧可不能硬撑。”
林兰也有些后悔,刚一回来就拉下脸去跟他说自己不舒服的话,没准现在自己早就被热醒了,这种由内而外的无力感可真难受。
朴中柒看着闭着眼无力喘着气的林兰,只穿了一件从家里带过来的白色睡衣,上面印着的是小熊图案,应该是玲玲十岁那年买的吧,当时给他们母子买了一套。此时林兰靠在椅上,伸着双腿,睡衣完美的包裹了她丰满的身段,再加上脸上的红润之色,朴中柒一时竟看的荡漾了起来。和她离婚已经一年多了,算上离婚前的那段冷战时间,已经有两年没行过房事了。
该死的,我在想什么?
朴中柒使劲的摇摇头,去除心中的那丝杂乱,回过头才发现林兰不知道什么时候正在看着自己。
他有些慌乱的低下头,努力调整自己的表情。
“怎么了?”
“噢,没事,刚才回来的时候好像在一个屋檐下看到了一个人,挺吓人的。”
“屋檐下?”林兰睁大眼睛从椅子上坐起来:“是不是还抱着孩子?”
“孩子?不知道,太黑没看清,你见过?”
林兰慌忙摇头:“没,没。”
“对了,我还有一件事要拜托你。”
她头转过去看着房间:“明天,你跟玲玲,你们先回去吧。玲玲快开学了,这里一时半会我还回不去。”
“是还要给爸……伯父举行葬礼吗?那我当然要留下了。”
“不用了,”林兰摇摇头:“后台是橙姐的葬礼,我明天去跟阿宝说一下,顺便让我父亲也跟着一起下葬,等我回去的时候,我会再好好给父亲办一场的,到时候你再来。”
朴中柒点头,这样也好,再说他本来就很想离开这里了。只不过刚才林兰说的“拜托”二字让他心里很不舒服,这样搞的跟玲玲是她的“私人物品”似的。
“夜不早了,我先回去睡了。”
林兰说着从椅子上站起来,不过踉跄了一下,朴中柒想伸手去扶,不过最终还是放下。
☆、第四十四章心思
8月30日,凌晨四点。
雨没有下一整夜,哗哗啦啦的大雨慢慢的变的淅淅沥沥,现在,正在归于平静。天还是黑的,没有人醒过来。
牢狱的床可真不习惯,虽然这也称不上是牢狱,不过硬硬的床板还是咯的周元背部很痛,翻了个身,吱拗的声音还是惊扰到了他。
“该死。”
他狠狠的抱怨,自己有一个坏毛病,睡觉不能醒,听不得一点动静,一醒过来就再也睡不着了,只能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不过现在看来,这床翻起来更难受吧。
背上很硬,腿上很冷,只有一个小毯子,四周就像弥漫着黑雾一样伸手不见五指。周元竖起耳朵,雨好像是停了,不过寒气还没有散去。
喉咙里有些难受,还非常的渴,昨晚不该抽那么多烟的,周元伸出一只手摸着墙壁,冰凉的厚实感驱散了心中的一些恐惧,也让他明白自己现在还在人间,并不在地狱。
地狱,周元突然就想到了娘俩,都去了,好像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
周元把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轻轻的按下去,疼痛的感觉愈来愈深。今天那个警察就要来审自己了吧,周元心想,要怎么跟她道歉呢?跟一个人民警察?
剧痛让他又收回手,痛苦的咳嗽了两声,周元强忍住喉咙里那丝咸腥咸腥的鲜血,无奈的叹了口气。
看来,怕是连半年都活不过了。
雨后天晴,不,并没有放晴,没有阳光,天上仍然密集着乌云,房檐上的雨水还在不断地往下滴,大雨随时都可能倾盆而泻。
八点钟的清流镇,和平常的五点钟没什么两样。
人睡久了大脑会空,思考的能力会比平常有所下降,作为一个警察,林兰很怕,自己的生物钟好像乱了。
玲玲还没醒,林兰抚摸着她的额头,孩子就是轻松,不用想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