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望风而逃,乃至就此金盆洗手,遁入空门,也不会从天而降。他一面是清楚明白的,一面又不甘,一身气力没处使,若不使出来,便要惦念无名。一旦惦念无名,腿间的物事就烧得厉害,打井水冲洗身躯也不顶事。
最终,他灵光一现,一跃而起,心道,老爷打拳去,再若不济事,揪他个悖时鬼来揍!
第99章 一枪倾心
这夜里也巧,无敌盼着采花大盗从天而降,当真就有人越墙入吕府,碰歪了一片瓦。
府中人均未察觉,但在院子里打拳泄火、盼望着采花大盗从天而降的无敌,素来有功夫傍身。
虽不如无名,却也是耳聪目明,百余步外叶落的些微声响,他也听得清。
当下循声而去,只见一条军汉怀中抱瓜,在月下连跳带蹿,往内宅的抱厦去了。
这抱厦位于吕府正院右侧,乃是喜鹊安歇的屋舍,此时已熄了灯火。
无敌心道,这个采花大盗,却不是冲老爷来的。
有心栽花花不发。他颇有些遗憾,又挂念喜鹊的安危,把sao托托的春情收拾了,敛声藏息,贴墙根紧跟住军汉不放。抱瓜的军汉不知黄雀在后,行至抱厦前,回望一番,见四下无人,把虚掩的门轻推开,闪身入内。随后,屋内一男一女,在夜半时分,卿卿我我,干些面红心跳的勾当。
无敌这才省得,喜鹊留了门,是在偷汉子——到底不是中原女子,恁地恨嫁时,区区一个瓜,就冒着事发后身败名裂、教吕夫人逐出府的风险,让军汉诓到了手!
他在心底为喜鹊不平,他横竖是一个断袖,胡乱找个相好,也不吃亏。
喜鹊是女子,这般偷汉子,却是飞蛾扑火,迟早要闹出事的。可生米已煮成了熟饭,也只有给那贼军汉来个扎火囤,催逼二人成婚,才不至于功亏一篑,眼睁睁看喜鹊出了龙潭又入虎xue。
想至此处,无敌在阶前坐下,为喜鹊和军汉把风,隐约听得些甜蜜的言语,不由得想起无名来,暗道,这个军汉恁地会风流,大哥那臭王八,连个瓜也不曾买给老爷。
好容易待屋内云雨消歇,他骤然跳起身,一掌把门闩震开,一头闯将进去,作捉jian状:“好你个贼妮子,老爷有心娶你为妻,送你来见姑母,却看你干的好事!”
喜鹊见是无敌,慌忙把衣裳系上,也没听清他说什么,拦住军汉,就下榻来劝:“原来是马二哥,轻些声,有什么误会,合上门来讲,莫吵醒了姑母。”
“休要叫老爷马二哥,”无敌雄赳赳气昂昂地叫道,“老爷没你这个妹子!”
“马二哥,这是怎么了?”喜鹊掩住门,伺候无敌坐下,把甜瓜切开,捧给他吃,“之前还好好的,我有什么地方,惹你不痛快了?你说与我知晓,却不要气坏了身子。”
无敌背对喜鹊一屁股坐了,搪开汁水四溅的甜瓜,傲然道:“直娘贼的赃物,老爷不吃!”
这时,军汉已穿好鞋袜下榻,将刀挎在腰侧,一听此言,火气直往上涌:“这乃刀猴,愣七坎正的,夜闯内宅,崩个咋,骂谁是直娘贼?”
无敌睥睨着军汉,这军汉五官端正,样貌略显稚嫩,便是先前在吕府扫地的小五。
喜鹊对小五道:“这个是我哥,于我有大恩,你再若对他不敬,我便不睬你了。”
小五不得已,换了好脸色,以中原官话道:“原来是哥哥,恕小弟失礼则个。”
“谁是你哥哥?”无敌捋起袖子,把胳膊往桌沿上一横,震得满桌瓜果杯盏跳了一跳,“喜鹊这妮子,是老爷我先看上的,老爷从蒙府将她救出,千里迢迢来雁门,本是要秉明她的姑母,明媒正娶,许她做正室。老爷为她得罪了蒙家,还把饭碗丢了,一路上从不曾动她分毫,护着她,宠着她,还给了她大把银票,你这贼鸟军汉有什么,哼,一个甜瓜,便诓了她的身子!”
喜鹊惊诧非常,微微红了脸:“马二哥,你怎么……你……不是断袖么?”
无敌见她说破,只得自圆其说,挥胳膊抡拳头,粗声大气地道:“老爷以往寻不见女子,不得已断了袖,有女子在身旁时,老爷还断袖作甚?”
小五听闻无敌是断袖,隐约明白了些,在桌前坐下,感同身受地套近乎:“哥哥说的是,这个辛酸,喜鹊不懂。辕门也有许多断袖,被逼无奈。说句心底话,兄弟也庶几断袖,讨不着婆娘,和哥哥也是同道中人!不是,同是天涯沦落人!”
喜鹊见他两个胡说八道,好歹是不会动手了,便只是无奈地白了一眼,从旁端茶倒水。
无敌以手掩面,黯然神伤,叹息了一回,沉声道:“好菜,都让猪拱了。”
小五点头道:“可不是——不是,哥哥,你这话啥意思?”
无敌觑了觑小五,望向喜鹊,忽而捶胸顿足起来:“嗐!老爷我千辛万苦,送这小妮子来代州,图什么?只为讨个媳妇。她却嫌弃老爷,鬼迷心窍跟了你,老爷心里好恨!”
小五听他讲得恓惶,有些过意不去:“天涯何处无芳草,哥哥看开些罢。我和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