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不就是为了保护这一方百姓,不让他们因为朝廷主和派的投降之策,而落入北贼之手吗?可你处心积虑,步步为营,所作所为最后也只能落一个以卵击石、粉身碎骨的下场!”
“如果你执迷不悟,那你与薛林两位将军之战在所难免。您想想,在这个节骨眼上自相残杀,两败俱伤,最得利的人是谁?是豺狼野心的北国贼!他们正鼓掌起哄,等着你们鱼死网破,而他们不费吹灰之力,收下你们的城池,占据你们的女人!”
“这正是我与所有祈求和平的百姓不愿看到的局面。万一,万一你们同归于尽,这个国家,还剩下谁?这个国家的栋梁还有谁?现在是有恢复家国之臣,但君不是恢复社稷之君。可别等到有了志愿恢复山河之君时,而国无恢复之臣!”
一番话说的至情至理,也令张超默然不语,哑口无言。
过了良久,他哈哈大笑,笑中有苦,有不甘,有怨恨。
他自嘲道:“我父亲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马上定乾坤。他曾经官至宰相,对我说,到他那个位子,人生在世,不求活个痛快,但求活个明白。老皇帝死后,昏君上位。他活得很窝囊,憋屈。那王八蛋狗皇帝居然让他去养马。一个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居然去养马?他最后在马厩中暴毙。他死得不明不白。这一生不痛快亦不明白。你说可不可笑?”
叶梦笙道:“老将军一世豪杰,一生忠君,叶某钦佩不已。他的死令人扼腕,但究其原因是他并未选对人。若是选对了人,纵然前方刀山火山,亦死而无恨。”
张超笑了笑,“我算是听出来了。你也恨不得一脚将那狗皇帝从龙椅上踹下来,但是你想让一个人坐上去。你口口声声说有对的人,有中兴之主,有未来明君,是谁呢?”
叶梦笙对他行了一礼,神色恭敬地说:“七皇子仁德宽厚,英武果决,有太、祖之风,实乃明君。”
张超将两个白玉核桃拿在手中把玩,一室寂静,但听核桃相互碰撞之音。
叶梦笙的心扑通扑通地剧烈跳动,额头渗出一层薄汗。
她在赌。赌张超对这个国家的忠心,赌他对昔日同僚的信心,赌他们收复山河的决心,亦赌他在几个皇子中的抉择。
过了半晌,张超问:“你是姚准的人,还是薛陵阳的人?”
这倒是问住了她。
她该如何作答?她的确是因为想得到薛陵阳举荐而来剿匪,而她又与姚湘一见如故,生死共赴。说她是薛陵阳的人,不妥;说她是姚准的人,更不妥。
沉默片刻,她道:“什么人也不是。我只是受将军一位故人所托,前来劝将军回头是岸。”
“谁?”
她抿了抿嘴,直视他眸,“姚湘。”
☆、俏宰相10
满室寂然。
过了半晌,但闻一声嗤笑。
张超道:“编,也要编个好点的借口吧?”他倏地站起,向叶梦笙逼近,高大的身躯带来极端的压迫之感。
叶梦笙心跳如擂鼓,她藏在宽大袖子下的手紧紧攥成一个拳头。
不能怕,亦不能认输。
她冷静下来,神色自若地直视他,冷冷地道:“我为何要编借口?我说的句句属实!”
张超慢慢逼近她,面上已不带笑意。他咬牙切齿地说:“临安城破,温延那个窝囊废弃城逃跑。以往北贼攻陷一所城池,必定掳掠妇女。她……此刻不是在北贼船上便是在黄泉!”
轰隆一声巨响,张超一掌打碎了黄花梨木椅。他额头青筋暴起,双目布满血丝,犹如困兽出笼。
叶梦笙却在他凌厉的眼眸中看到一抹哀戚。与姚湘眼中的情感一模一样。
她低声问:“这难道就是你想造反的原因?”
张超不答。
叶梦笙道:“如果是这样,你大可以接受招安。因为姚湘并没有死,她被薛陵阳救了。”
张超原本暴怒的神情松动,他问:“你如何证明?”
叶梦笙从袖中摸出荷包,“这是我来寨子前,她交给我的。她说如果见到你,就把这个荷包给你。”
张超一把抢过,他仔细地审视荷包,摸着上面的绣花,喃喃道:“她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叶梦笙道:“既然你已经得知姚湘无碍,不如和我同去见薛陵阳?”
张超变脸比翻书都快,冷冷地说:“我何时答应与你去见薛陵阳?”
叶梦笙早知他会如此回答,只说:“现在只有你才能救姚湘。”
张超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他神色激动地问:“此话何讲?”
叶梦笙道:“按照你们南国的律例,丈夫犯法,妻子连坐。温延弃城逃跑,不知所踪。此乃叛国大罪,如今姚湘人在薛陵阳船上,一旦进京,刑部便会拿姚湘问罪。你也知晓这些百年世家,对声誉看得比命还重要。叛国这个耻辱和黑锅,他们一定不愿意背。南阳姚氏,在这个风口浪尖上,不一定会站出来保下姚湘。据我所知,姚氏今年已经提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