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忙,撺掇杨边疆把厂里小食堂搞起来。
杨边疆有些为难,媳妇想的是好事,可厂里地方不足啊。
现在看看他那个厂,坐北朝南一排砖瓦结构的房子,用来做工房,院里一个大的钢构工棚,里边安装带锯,靠西墙去年夏天又建了一排钢构工棚,用作工房和当作仓库,堆满了木料和待出厂的产品。
“地方太小了。”杨边疆遗憾,想个什么法子能弄到一块足够大的地皮呢,最好能跟现在的厂子连在一起,可现在的厂子本来是用作宅基地,再往西就是农户村落,想原址扩大有点难。
然后小两口一合计,先把厂子前边再盖起一排房子吧。十二间砖瓦结构的大房子,预算至少得六七千块钱,这笔钱花完,他们的流动资金可就不多了。
可该投资的钱不能省呀,不然厂子就没法发展壮大。
井喷的社会需求,似乎什么物资都紧张,什么生意都好做,小夫妻只觉得,工具厂简直比他们自己设想的还要顺利。不赶紧发展壮大,岂不可惜。
再有一件喜事——对徐师父来说可能算不得什么喜事,因为徐师父受伤养伤,农具厂江山易主,换了头头了。
在那个关系横行的年代,换上的人仗着有后台,外行领导内行,把个本来就不景气的农具厂搞得乌烟瘴气。等徐师父养病半年后重新回到农具厂,便发现自己开始受排挤。
五十几岁的老师傅辈了,忍不住就生气,跟人家发火闹僵了。徐师父的资格辈分,那些人倒也不敢怎么他,就是忌惮徐师父原先的地位影响,处处孤立排挤他。
杨边疆跟李师哥一合计,正好,赶紧把师父挖过来吧,两人一鼓动,徐师父也想得开,得,你们排挤我老徐,我还有俩孝顺能干的好徒弟呢。
徐师父本来还有不到四年时间退休,他自己主动一提,农具厂某些人正好求之不得,赶紧给他办了内退。徐师父前脚出了农具厂,后脚便被俩徒弟接到自家的工具厂来了。
杨边疆说,师父啊,啥活儿也不用你干,你就在这儿当老师傅,工资每个月比农具厂还高十块,年底徒弟们还孝敬您分红,您就帮着我长长眼,把把关,培训培训工人,就行了。
——老人家在木工行业一辈子的手艺和人脉,那是钱能买来的吗?再说了,师徒如父子,师父就算啥也不干,放在他厂里养闲人他都乐意。
为了庆祝师父的到来,也为了气氛,杨边疆故技重施,让人去饭店定了一桌丰盛的酒菜,晚上下班时候送到厂里来,就在厂里给师父摆起了接风宴。
师徒三个喝酒可不够热闹,师兄弟俩一合计,李师哥把师嫂和自家两个猴孩子也叫来了,杨边疆也把冯荞和娃娃接了来,热热闹闹聚在一起。
一晃好几年,徒弟们忙着成家,忙着创业,师父忙着上班,然后受伤住院,养伤……大家很久没这么聚聚了。
接风宴欢聚一堂,冯荞带着娃娃先赶到的,指着师父教娃娃叫爷爷。一岁多的宝宝正是最好玩的时候,师父抱了抱娃娃,高兴地一直夸这孩子可真漂亮可爱。
然后李师哥家的俩猴儿子来了,刚开始还挺乖地叫爷爷,叫师叔、婶婶,五分钟没过,开始实力诠释什么叫“熊孩子”。
俩熊孩子其实也没干别的,就是合起伙来抢娃娃,娃娃才刚刚会走路,还走不稳当呢,得妈妈时刻照应着。俩小子总想领着她玩,眼馋人家漂亮可爱的小妹妹,没法子,小娃娃太可爱了,都抢着抱,开始抢着抱,然后抢着亲,抢着抢着兄弟俩就开始掐架。
“李锋,你给我老实点儿。李雷,信不信我把你丢出去!”李师嫂现场表演狮子吼。
狮子吼也没用,直到李师哥凶着脸训了一顿,稍稍老实些了,可没一会儿,就故态复萌。
“哎师父,你说我什么命,生了他们两个臭小子,一个比一个皮,整天比赛气人,比赛闹腾,一会儿都不得安生。”李师哥诉苦。
“男孩子皮一点好,调皮的孩子才聪明,上了学就好了。”徐师父乐呵呵笑。
刚说完,冯荞就看见自家闺女发威了。
娃娃靠在妈妈跟前呢,七岁的李锋想要抱她,可他人小力气小,抱不动,反倒勒得小娃娃不舒服,四岁的李雷偏还拽着哥哥不让抱。
然后冯荞就眼睁睁看着娃娃张开小手,一声不吭对着李锋的脸来了一巴掌。
娃娃才多大呀,力气小,一巴掌下去李锋压根没当回事儿,反倒好玩似的咯咯笑,于是娃娃张开小手,二话不说又来了一爪子。
“啊哟,小妹妹会抓人。”李锋捂着脸退开。
“活该,哈哈抓你,抓你,使劲儿抓。”李雷还在一旁拍手叫好。
“这孩子咋还会抓人呢。”冯荞赶紧拉着李锋仔细察看,幸亏她勤给娃娃剪指甲,没抓破,可也在半边脸颊抓出了两条白印儿,明显是疼了,李锋直咧嘴,男孩子,倒是没好意思哭。
“没事儿,活该,看他还敢不敢摆布小妹妹。”师嫂笑骂。
“哥,我们闺女咋还会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