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带我去哪儿?”
“走吧。”他牵着叶萦回,一路往诊室走去,中间路过垃圾桶的时候,十分流畅地把手里碍事的花给扔了进去。
“三十九度了。”医生甩了甩温度计,一边下笔一边道,“打个退烧针吧,回去之后记得勤测体温,还不退烧再过来。”
医生又说了些注意事项,时鹤汀一一记下了。
打完针,时鹤汀载着叶萦回往他们家小区开去。快到地方的时候,时鹤汀正想问叶萦回家里有没有人可以照顾他,便见叶萦回已经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脸颊带着不自然的红晕,嘴唇微微张着。他安静地从后视镜里看了一会儿,稳稳地把车停在了叶萦回家楼下。
叶萦回在被时鹤汀抱到车外的过程中终于被这动静弄醒了,看了眼周围的景象,先是发现不是在车内,然后才意识到自己正被人背着。
“放我下来吧,我能自己走。”
他挣了挣,时鹤汀顺从地把他放了下来,不过依旧有些不放心地稍稍落后两步,走在他后面看着。
叶萦回从兜里摸出钥匙开了门,进去之后还想给时鹤汀泡杯茶,就被时鹤汀押着回了卧室,躺到了床上。
时鹤汀在医药箱里翻出了温度计,又给他测了一下,发现还是三十九度,也不知道是退烧针还没起效还是怎么。
他放下温度计,便瞧见叶萦回整个人基本都缩进了被子里,只剩一双漆黑的眸子,半眯着盯着他。
“看我做什么。”
他听见叶萦回缩在被子里闷闷地说了句什么。
“什么?”他凑了过去,想要让叶萦回再说一遍。
叶萦回非常听话地从被子里钻了出来,贴到他耳朵边上,用气音说道:“看你好看。”
第8章 第八章
时鹤汀的脸腾的一下红了,他几乎是落荒而逃,一边丢下一句话:“我去给你倒杯水。”
留下房间里十分晕晕乎乎且不明所以的叶萦回。
时鹤汀脑子里宛如有千军万马在来回驰骋,他脑子神思不属地翻出壶,又烧完水,烫完杯子再倒好水,天人交战般地挣扎了半天推开房门的时候,叶萦回已经成功地睡着了,整个人陷在床里,看上去乖巧又安静。
时鹤汀用指头垫了垫,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地把玻璃杯放到了桌上,然后坐到了床边的凳子上。
他看着叶萦回安静的睡容,又想起刚才那句声音不大却满是认真的话,终于不得不直面被自己忽视了好久的那个猜测——
叶萦回是不是喜欢他?
叶萦回打小就是很有主意的那种人,但是总不爱说,于是他对一个东西或一个人的好恶,从表面上总是看不出来,待人接物都很有礼貌,不挑嘴,似乎也没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而真想要琢磨,只能从他行为上的一点细小的区别里窥见。
他非常爱吃焖土豆,但是从来不会一直只夹这一道菜,但是每次只要有这个菜,他都会额外地再多吃一点饭。
时鹤汀当然不是细心到能发现这些的人,这都是叶妈妈跟他闲聊的时候说的。他也曾十分好奇地观察过,不过并没能发现什么,也就懒得留心了。
他没见过叶萦回喝醉酒,也没见过他生病说胡话,偏偏都是在跟他上了一次床之后才留意到。时鹤汀甚至在想,究竟是真的没有,还是他从来没有注意过?
叶萦回做了个梦。
他梦见自己回到了初一那年。
小升初的时候,时鹤汀突然跟家里闹着要去离家很远的另一所初中上学,跟家里人吵了三天,家里才妥协。
那所中学并不是说不好,而是因为确实非常有名气,所以想要入学还需要进行测试,达标了才能进去。时爸爸被时鹤汀闹得没脾气,只说让他自己考,考上了就让他去。于是那段时间成了时鹤汀开始上学以来最艰苦最努力的一段时间,虽然最后依旧分不够,是时爸爸感其心诚,花了钱把他塞进去的。
叶萦回甚至都没跟家里说,等家里收到这个学校的入学通知的时候才知道叶萦回悄没声地自己去考了试,交了材料。而这时木已成舟,也没什么办法,只好答应下来。
所以当时爸爸后来知道时鹤汀是为了追一个隔壁班的小姑娘才铁了心要考这个学校的时候,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
叶萦回知道得还要晚一些,他知道的时候,时鹤汀已经和那个小姑娘在一起了。
人们说小孩子单纯、不懂事,其实不尽然,小孩子,尤其是现在的小孩儿都早熟得很,成天爱呀喜欢呀都挂在嘴边,恋爱可能谈得比大人都要早。但是认真呢?这就说不准了。
初一的叶萦回以一种超龄的成熟与冷静审视着这段小孩儿过家家似的感情,认为这种玩笑般的爱情是不成熟也不可能长久的,而事实也印证了他的想法。
时鹤汀不过三个月便和之前花前月下海誓山盟的小姑娘分了手,转而去追另一个大他一级的学姐去了,但是与此同时,他也清楚地意识到横亘在自己情路上的那颗巨石并不是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