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声说话。
“有的，制片都来了, 可不全是为了上映。”
严导演也压低了声音，环顾一圈，道：
“这次外语片竞争不大，而且你看，我们观众投票肯定占优的。”
他有自己的盘算，如果今天拿了最佳外语片, 那么在欧洲院线上映，已经是板上钉钉。
欧洲电影奖不说有多么出名，但一直颇为青睐文艺片，能获得它的认可，说明影片的深度和内涵能得到保障。
最佳外语片的颁奖在后半程，前半段外国剧组们大多处于看戏状态，叶音对今年的欧洲影后有点好奇，但终究盖不过对最佳外语片的期待。
“这次北美片子少，亚洲片子里我们优势还是有的，”制片人来得迟，他才刚刚结束了一个会议，听见他们的讨论，也跟着说两句，“日韩都看得腻了，换换口味很正常。”
这种风水轮流转的事情，谁也说不准。
叶音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朝四周看一眼，乔雪晴离他们不远，剧组这次也是最佳外语片的有力竞争对手。
她叹口气，没去问严导演胜算。
陆沙白能看中，自然是说明剧本与班底都足够优秀，如果说得严格一点，两部电影的对决，基本也是她和乔雪晴的对决。
叶音想起之前她跟陆沙白聊天，说起这件事，她还取笑陆沙白：
“她怎么那么信任你的选片眼光？”
“因为我选片从不出错。”
陆沙白说这句话时，神色冷淡，但语气里充满毋庸置疑，令叶音一愣。
饶是她重生一趟，也不敢说自己选的片子就能个个大爆。
偏偏陆小姐敢说这话。
她正出神之间，严导演不动声色的撞撞她的手肘，已经有人上台调试摄像机，想必是马上要开始。
电影颁奖典礼是全程直播，叶音坐直了身体，如果被镜头扫到时她是一脸神游天外的表情，指不定媒体要怎么写她。
叶音今天穿着身得体的小礼服，不比开幕式时光鲜亮丽，可看客却不会管这些门道，他们要的只是热闹。
前头的片子一个个颁下奖去，都是一些熟悉的面孔，欧洲电影节来来回回都是那些人，叶音补习了几场颁奖礼已经记得很清楚。
轮到影帝影后，除了颁奖，还放上几十秒他们的个人录像剪辑，叶音含笑端坐，偶尔随着观众的节奏鼓掌，表现叫人挑不出错。
反观旁边剧组的乔雪晴，底气显然就没有这么足了。
名声在外，点映时人气还不错，但有华人看过电影，总要回去写上两篇影评，乔雪晴吃亏就在这里。
影评爱好者可不管演员是谁，在他们笔下就是女主角和女主角，谁演得好就夸谁，演得烂就骂谁。
乔雪晴偷摸去看了瓜瓣影评，的赞誉显然比多上许多。
她丝毫不怀疑陆沙白的选片眼光，因此绝对是好片，只是自己埋没了它。
这个猜想刚一在她脑中闪现，乔雪晴就开始发起抖来，刚出道时，她好歹也被叫过几句天才！
她迫切需要最佳外语片来证明自己。
此时，她又有点恨起缪斯了。
如果不是他们执意要保住的金季奖，她怎么会连跟叶音公平竞争的机会都没有？
灯光太明亮，摄影机在有机会得最佳外语片的几个剧组脸上轮番扫过，乔雪晴连看一看叶音的表情的机会都没有，但这并不妨碍她从银幕上闪现的一两秒上来判断叶音的状态。
气定神闲。
乔雪晴咬住自己的舌尖，防止自己在主持人宣布影片时失态。
“本次欧洲电影奖的最佳外语片，来自一个遥远的东方古国……”
主持人话刚一出口，旁边日韩的剧组已经松了一口气，这个说辞，左右不是他们，不如少Cao点心。
叶音瞬间睁大了眼睛，正好摄像机扫到她，她在银幕上看见自己，露出一个羞涩的笑容。
“讲述了富有深度的故事，探讨着人性的本质，在世界范围内，我们都需要这样的好电影……”
这说了等于没说！
叶音觉得自己脊背紧绷，已经不复刚才的轻松。
既然只剩下两部片子在竞争，那么……
“本次最佳外语片的得主是——”
主持人顿了顿，大喘气吊着观众的胃口。
“中国影片！”
他话音刚落，叶音感觉自己后背一软，几乎要靠在椅背上，但她知道自己不可以。
整个剧组要站起来领奖，还是旁边的严导演扶了她一把。
制片人站在剧组中央鼓掌，与他们一一拥抱。
“小叶，这次你是功臣！”
他拍着叶音的背，将她的手放在严导演手臂上，鼓励道：
“去领奖，会有好消息。”
制片人笑着将自己的剧组送上了领奖台。
舞台下是暗压压一片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