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交谈的声音一滞,只见坐在沙发上的房爸站了起来,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第四十七章 房间
我忽然有些理解为什么房睿总是有意无意地透出一种对他爸的反感。一直以来温柔亲切的房爸一开始谈起这些事情,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我站在一旁从头听到现在,大家争论的无非也就是要不要把这里打造成旅游胜地的问题。
从他们的谈话中,大概可以想象这个海边的小村庄的几十年来的命运。我想如果不是今天,我大概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些和村庄的命运紧紧地联系在一起的人们。这其中有兢兢业业地工作了几十年,哪怕现如今因为外来人员的增加和人员流动性加大而力不从心的老警察和医生;还有以前依靠捕鱼为生,现在却几乎无力支撑家计的老伯;老去的槟榔西施阿珀的妈妈;……还有一辈子也没有离开过琉岛的阿嬷。这位可爱的老人在唯一一次出去时,在过一个非常大的十字路口的时候因为着急和害怕而不小心摔倒在地,因为突如其来的事故和疼痛还引发了心血管疾病。孤零零地在人来人往的街头躺了很久也没有人管,最后还是有人打了电话才被送去医院。从此,老人硬朗的身体健康不再,还留下了终身的后遗症。曾经人心淳朴,像世外桃源一样的村子,因为年轻人的外出和传统的衰落,就像摔过跤以后的阿嬷,再难找回以往的态势。
经常因为经商而出国的房爸和村支书林伯一起,带着势必要将小村建设成和外面的世界一样Jing彩的地方的架势,把一些新的,先进的思想伴随着落实的计划带进了这个小村,像近两年才通的公车线路一样摧古拉朽地席卷了整个村子。据说通公车的这个事情,房爸和村支书还捐了钱。
三爷爷和阿珀妈是和村支书他们吵得最凶的,争到后面阿嬷和三爷爷都坐在一旁一声不吭,像是气坏了的样子,只有阿珀妈还带头和他们争论个不停。
玲姨抱着美美坐在一旁不吭气,偶尔看不过去了,就帮阿嬷说说话,但是又因为担心自己在商业街的生意而说一些自己的诉求。站在一旁的建叔也很少说话,只靠着大门默默地抽烟。
“我不管你要搞什么工程,反正要拆庙口,我坚决反对。”三爷爷挥了挥手上的蒲扇,沉着脸,看也不看房爸那边。
“不是要拆,是稍微改造改造。”村支书陪着笑,“说了这么久,您老也口渴了吧。来,喝水。”
“就是因为有些人的思想一成不变,这个地方才这么封闭,落后!您不为您自己考虑就算了,也请为咱们这儿的下一代考虑考虑!”
“我的事不用你Cao心!管好你那些糟心事就行了!”
房爸一听这话,突然涨红了脸,和平时温文尔雅,从容不迫的样子判若两人。
“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那我也说句话,我的事,我自会处理,想想您办的那些事,我看您也没什么资格说我。”
“你!”
“哎!”建叔皱着眉从Yin影里走了出来,“你这话太过了。三叔怎么说也是长辈,有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吗。”
房爸哼了一声,没有说话,剩下村支书到处当和事老。
我看了看旁边,才发现房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我躺在床上的时候,从窗户外传来了隐隐的亮光,雪白雪白的,显得有些清冷。
朦胧中,我好像听到了隐约的蝉鸣,闹钟中模模糊糊地传来一个画面。我睡在一个低矮的房屋里,夏夜的凉风吹着我的耳畔,但还是很热,我出了很多汗,我妈侧着身子,在我的身边为我打着扇子,外面传来了好多昆虫的叫声,无比清晰。
我闭上了眼睛。
“顾洋宸。”
“啊?!”我猛然惊醒,感觉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胳膊。
“抱歉,你睡着了?”
“啊。嗯。有点儿。迷糊着了。”我揉了揉眼睛。
“抱歉。”
那股力道慢慢地松开了我的胳膊。
……
我打了个打哈欠:“所以呢,你突然叫我干啥。”
“我……没事。”
“大哥,你没事还吵人睡觉,你这样在外面是会被打死的你知道吗。”
“噗。”
“还笑?”有毒?
“咳。没啥。”
“你别以为你长得帅我就不敢打你。你还笑?我可能需要告诉阿嬷一声,孩子Jing神不正常了突然。”
“你别逗我。”房睿抬起手臂压在脸上,一抖一抖的。
“我哪儿逗你了,”我扭过脸看他,“是你笑点变低了吧。”
“是吗。”
他没有再说话,四周忽然安静了下来,只听得到躺在我旁边的这个人的呼吸声。
“可你从来没有这样对我说过话。”
我愣了,大脑正在飞速运转。
是吗,我没有吗,不会吧,我这人,其实人设被揭穿了以后我就变得很活泼了呀,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