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趁他低头害羞的时候又补了一句,“开玩笑的。”
房睿噗嗤一声笑出来:“你有毒啊。”
“你才有毒。”我笑着冲过去打了他一下,又道,“而且谁让你跟樊礼学什么有毒不有毒的,之前都没看你说过这种sao话……”
“为什么不能说。我就要说,有毒有毒有毒有毒,顾洋宸有毒……”
“你好幼稚啊,我不认识你,我要走了。”
“不行。”
“为什么不行?”
“不行就是不行。”
“那一起去吃晚饭行吗?”
“好,走吧。”
☆、尾声
在我回到琉岛的第二个夏天,美美离开了这里。
几乎自她出生起就一直被父母留在这里的美美,好像终于可以被接去城市和父母一起生活,只是对于这个决定,美美称不上高兴,也称不上不高兴。
我在那天看见了房睿口中的阿好,也就是美美的爸爸。夫妻两个抱着孩子登上轮渡的码头,脸上的表情都很平静。美美也很安静,和往常一样不哭不闹的,就是在玲姨站在一旁默默地淌眼泪时大哭出声。
孩子爸妈在一旁安慰着,有空就会回来看阿嬷,但玲姨大概心里清楚,这个“有空”,是不会很多了。
马上船就要过来了,我却看到阿珀抱着一大捧花满头大汗地从后面跑过来。前几天他就一直嚷嚷着说要去山上采野花,我还以为他在开玩笑。结果真的让他采成了,居然还采了这么多。
光头小男孩不多话,只拉了拉被抱在父母怀里哭泣的美美。女孩随即被放了下来。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上山下海调皮捣蛋的阿珀忸怩了一会儿,做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粗声粗气地把花全数捧给女孩说送给你。
“哎哟呵……”我刚出声就被房睿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这人还用他那自带水光的眸子回头嗔怪地看了我一眼,我嘿嘿一笑,立刻闭了嘴。
美美还抽噎着,大概是没想到这个总是欺负自己的男孩会来这一出,一时间都忘了哭泣的事。她站在码头,海风吹起了妈妈从城里给她带的小裙子。女孩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见面前的阿珀拿着花没有半分退缩的样子,只好接过来,有些不知所措地看了父母一眼。
就在她接过花以后,阿珀忽然红着脸凑上前去,在小小的女孩脸上飞快地亲了一下。
那是一个快到有些稍纵即逝的亲吻,也是一个轻柔到仿佛一片羽毛飘落在脸颊的吻。他没有说话,一双眼睛却是无比的亮。
美美也红了脸,呆呆地站在原地,良久。
做完这一系列的举动的阿珀立刻一声不吭地转身跑出去好远,反倒是我们这些围观的大人都不好意思了起来。
最后还是玲姨笑了笑,说了句:“阿珀这孩子,人小鬼大。”
就在那个我在琉岛度过的第五个冬天,阿嬷癌症病重。
那时候,房爸和房妈离婚已经多年了,房妈出走美国后就再没了消息,房爸也搬去了新的家庭,只留下了老家的房子和民宿给唯一的儿子打理。房睿毕业以后就回了老家经营民宿,照顾阿嬷,而我,还是按照原来的打算出国深造,偶尔放假时才回来和他见一面,也看看阿嬷。向来身体健朗的老人大概没了生活的主心骨,从春天时检查出来癌症晚期,一直到那一年的初秋开始,身体就每况愈下。
我父亲也过来帮忙了。一开始我以为是他和房爸的友谊让他出于帮好朋友忙的心态过去帮忙,当时我还想他们俩原来这么投缘,竟然已经铁到这种程度了。后来经过了房睿的提醒我才知道,原来他是为了我。
虽然房睿总跟我说,你爸很爱你,我还见过他给你盖被子云云。我其实都没怎么放在心上,或者说,即使听了这话心里有松动,但更多的还是不太相信吧。直到这天我问了他,我爸这才捏了捏眉心,第一次不是以强硬的态度面对我,而是神色有些疲惫似的说了一句:“你是我儿子,我能不知道吗。”
我不知道房睿有没有跟阿嬷说我们俩的事,但我觉得阿嬷应该在我们还没有表明心意时就已经知道了。老人在弥留之际把人都叫了出去,只留下我和房睿这两个小辈守在床边。
那时候阿嬷已经没有力气开口说话了,只摸了摸我的头,两手紧紧地攥着我和房睿的手,眼角又流下泪来。
舍不得,是因为对这个人世间还有留恋吧。因为担心自己所爱的人生活得不好,所以才会徘徊留恋,哪怕知道自己的身体状态已经撑不过这个格外寒冷的冬天。
下葬的那天,天空飘起了细密的雨丝。不是晴空万里就是狂风大作的琉岛,像这样温柔的雨还真是少见。
房睿作为长孙在nainai的墓前行完了所有的礼,这才退回到我的身边。
我看着他目光沉沉地向我走来,脸上没有什么明显的情绪痕迹。这些年他一直没怎么变,还是当初那个白净清秀的少年模样。
他走到我的身边,忽然紧紧地牵住了我的手。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