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界领域,玄王便雇了一辆马车,可以让光秀在车里假寐会儿。
光秀显然是睡眠不足,接二连三的打着呵欠。玄王干脆让他枕在自己的腿上,让他再多睡一会儿,结果,沾上玄王他反倒不乐意睡了,生怕玄王一人寂寞, 非要陪他聊天解闷。
“玄哥哥,你说他们会中计吗?”
他们指的是那些在暗中蠢蠢欲动的谋反者。玄王会选择在这个节骨眼上带着光秀去往人界,一方面的确是在意姜桓的手书, 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引蛇出洞。没了他镇场的幽冥,那些谋反者一定会倾巢出动。
玄王摸摸光秀的头, 手心残留的温度让光秀很是贪恋,他幸福地眯眯眼, 又往玄王怀里拱了拱。
“难得出来一次,就不谈那些扫兴的人了吧?”
“那,我们还继续昨晚的话题?”光秀一边说着,一边又控制不住打了个呵欠。
玄王忍不住笑了出来。昨晚光秀不睡觉拉着他探讨生儿育女的问题,连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结果导致睡眠严重不足,一大早就呵欠连天的。
“睡会吧,不然等下吵着要我抱你走, 我可不答应哦?”
光秀撇撇嘴:“我又没说让你抱。当然,你想抱我我也没意见。”
“贫嘴。”玄王轻轻在他脑门上敲了一下,“快睡。”
光秀微笑着抓住玄王的手指,在皮肤上落下轻柔一吻。从幽冥形成到现在,恐怕没有比他更受宠的少君了吧。他握着玄王的手,很快进入了梦乡。
玄王另一只手抚着光秀的睡颜,头枕靠在靠背上,也安心地闭上了眼。
是车夫把他们两个人喊起来的。马车停靠在湖畔边的码头前,车夫搀扶着他们下了马车。
码头泊着几条小船。三个船夫赤脚围坐在木板上,抽着旱烟聊着天。车夫便招呼道:“船家!”那三人一齐回头,其中一个问道:“几位爷,坐船么?”
车夫道:“这两位爷要去湖心。”
三人推让了一番,便有一人站起,将烟丝掐灭,系在腰带上,走到码头前去解套在木桩上的船缆。另外两名船夫便帮着他招呼:“两位爷,请,请。小心着滑。”
光秀付了船钱,被搀扶着登了船。船夫提起木桨,在石墩上轻轻一点,小船便离开码头,直荡了出去。
湖畔里种满了芦苇,从水面冒出来比人还高。小船平缓地穿行在芦苇荡中,低垂的芦苇拂过玄王和光秀的头发,像是柔软的手掌抚摸他二人的头顶。偶尔还能见着一簇簇荷花开得正艳,光秀童心大起,抬手抄起一掌湖水向着荷花叶扫去,水珠粒粒滚过叶面,仿若排排珍珠,怡人得很。
玄王静静地注视着光秀,俨然一幅最美的画卷。
小船荡过芦苇丛,穿过几个桥洞,曲曲折折的行了很久,才终于来到湖心岛。船家将船停靠好,搀扶着他们两个上岸,玄王吩咐船家在这里等,他们便往里走。
这座岛仿若迷宫一般,玄王拿出无名画的地图,寻着路线行走。行径一半却又被湖水拦住了去路。
原来湖心岛是两座岛,他们要去的地方是后面的一座。
光秀扶着额头,“我哥他是故意的吧!存心要让我们走冤枉路!”
玄王看看周围,道:“他倒不是故意。前面那座岛周围被芦苇包覆,船摇不过去,倒是难不倒我们。”
话音刚落,玄王便拦腰抱起光秀,飞到了对面的小岛上。
岛上别有洞天,风景不似人界光景,更像是幻境。他们刚一登岛,便有层层迷雾笼罩而来,光秀施法驱散,迷雾刚一散去,前面便显出长长的白玉石台。
石台上施着法术,正是阻住无名去路的结界,却难不倒玄王和光秀。他们二人合力,很快就将结界破了。里面存放着一个卷轴,上面迷迷蒙蒙记载着文字,还配着图画。可惜那文字是蝌蚪文,他们两个谁也看不懂。
光秀揉揉眉心,“姜桓的保护措施也太过周密,这下可好,拿了等于没拿。”
玄王道:“既然要防着昆仑和濮翼,自然要谨慎些。好在我们并不急,这里景致怡人,不如我们在这里解开这些文字再回去。”
他们便依偎着彼此靠坐在临着湖水的一座大石上,光秀举着画卷,细细研究。既然文字不认得,那么就先从图画着手。只是这图画得跟回魂珠半点关系也没有,光秀实在不明姜桓画这些图作释有什么用?
思来想去,光秀又只得将心思回到蝌蚪文上。可是仔细研究过图画,再返回来看这文字时,竟别有一番见解。光秀觉得这文字并不是蝌蚪文,如果仔细看,这行行文字仿佛在跳动一样,自己舞出了一幅新的图画。
“我懂了!”光秀惊呼,“原来图画是提示,文字是幌子,真正的‘画’正是这些蝌蚪文!”
他看向玄王,玄王也静静地看着他。
“玄哥哥,你帮我拿一下。”
光秀让玄王托举着,他自己往远处挪了挪,文字随着距离缩小,却也渐渐形成了更清晰的图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