捷豹来了。”
俞林笑了一声:“你们俩吹牛都不打草稿。”
邬弈伟没有接话,自顾自地开着车,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一样,不时把目光在反光镜与后视镜之间切换。
一直到路两旁的高楼尽没,取而代之的是大片大片的田野,以及时不时出现的,那高高竖起又十分突兀的广告牌时,邬弈伟的神情才有些动摇。
“你都不问我什么吗?”邬弈伟说。
“我没想好怎么问。”俞林诚实地回答。
“为什么上高速?或者是我们要去哪里?”邬弈伟笑笑,打了个左方向灯变了根道,“什么时候发现的?”
“应该是你在电话里说要来接我那一刻开始的吧。”俞林不顾车在高速行驶,拉了拉车门把手想要往外推,但不出他所料,门果然被锁住了,他继续说,“不过真正确定,是在我上了车以后,你还没开出停车场之前。”
说完,俞林把手伸向了挂在前方的一个吊坠上:“再说,你把这印章就直接挂在这,这提醒也太明显了吧?你到底是想让我猜到,还是不想让我猜到啊?这提醒得也太明显了吧?”
邬弈伟点了点头,眼光中充满了些许赞美。
俞林嫌坐着难受,也不顾交通规则,直接把安全带给送了开:“我之前就在想,那个人对我们了解得那么透彻,那就很有可能是我们身边的人。再加上江解祺说,那人把我的头发寄给了他,而那段时间和我接触最多的人,除了魏沉风他们,也就只有你了。”
“你最近脱发有点厉害,所以我拿一根头发还是蛮容易的。”邬弈伟风轻云淡地说着,“但单凭那一点你也只是怀疑吧?”
“对的。”俞林承认说,“还有后来你把我叫到国贸大厦那通电话,你大概自己也没发现,你一激动......就会冒出点口音来。当时我没注意,但事后我总觉的这语气很熟悉。”
邬弈伟没想到这也行,很大声地笑了出来,笑完,他又问:“你为什么不走呢?你既然上车之后就确定了,你完全可以直接下车就跑啊。”
“我上次电话里和你说过的,有什么事和我交涉就好。”俞林学着邬弈伟的样子,试着作出一副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但他有些颤抖的语气出卖了他,让邬弈伟一听就听出。
“你在害怕?”
“有点,毕竟我也不知道你会不会让我活着回去。”俞林说,“而且我有点晕车,你这面包车开得实在不舒服,你要装东西就不能换一辆大一点SUV吗?”
邬弈伟觉得俞林实在是有趣,笑着说:“好的,下次注意。晕车的话我这有生姜,我爷爷告诉我,把生姜片贴肚挤眼上可以缓解晕车,要吗?”
俞林见邬弈伟作势要找生姜,急忙打住了他,斜着眼说道:“什么土方子?你有病吧?情愿备生姜也不备一盒晕车药?”
邬弈伟耸了耸肩,目光又无意间落到了那个吊着的木印章上。他沉思了一会,问道:“我爷爷那个在魏沉风身上还是在你这?”
“在他那,你放心,保存的好好的。”
邬弈伟似乎是很看重那个印章,听到俞林说它好好地,才整个人松弛了下来,他解释道:“我爸和我爷爷,是这辈子对我最好的两个人。”
怪不得。
俞林看着他的侧颜,忽然下定了决心,又问:“你会让我活着回去吗?”
“我并不想。”邬弈伟说的很坦然,一点都不在乎俞林心里是怎么想,“毕竟我已经孤注一掷,没有退路了。”
“那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什么事?”邬弈伟很惊讶,没想到俞林居然在这种时候还会请他帮忙,“只要不坏了我的计划都行。”
“如果你要告诉魏沉风我在你手上,请你说是你把我绑来的。”俞林垂着他的眼,前面的刘海长了,忙得忘了剪,直接挡在了眼前,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我答应过他不做危险的事,可我又食言了。”
“如果我拒绝呢?”邬弈伟眯着一双眼,语气带了个调。
俞林突然抬起了头,瞪大了眼,哑口,邬弈伟说的没毛病,他现在有什么资本可以去和他谈条件呢?归根结底,如今的他就是俎上之rou,还是随时都能下锅的那种。
看着俞林的表情从震惊到失望,邬弈伟觉得自己真是看了一出好戏,这才说道:“逗你玩的,这点我还是可以答应你。”
俞林松了一口气,刚想说些什么,就感觉脖子处一疼。他的身体一僵,低头往下看去,看见邬弈伟不知何时从哪掏出了一支细小的针筒向他扎了过来。
他什么时候准备的?
俞林想着,不知不觉中慢慢模糊了意识,他似乎听到邬弈伟轻声在说:“再过一会就到了,我既然答应了你,那你现在就好好安静一会吧。”
俞林慢慢闭上了眼,他的手放在裤子口袋里,而在口袋里的手机中,早在四十分钟前就发送了一条短信,短信的内容只有简简单单的两个字:
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