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间只有他的双眼黑白分明,静静地凝视着她。
黎夜光只觉得心头一颤,像被什么刺了一下。
为什么是余白呢?
那个无解的问题像针一样扎在她心上,她不敢与他对视,目光游走的瞬间就看见展厅角落里乌压压的一群人……
黑灯瞎火的他们都凑在这里干嘛?
虽然不知道原因,但十之八九和余白有关,黎夜光压住心里的情绪,淡淡地问“罪魁祸首”:“你坐在这里做什么?”
“等你啊。”余白很老实地回答。
生怕被其他人听到这般暧昧的对话,黎夜光只好走近,俯身压低声音问:“你从博物馆回家的路也不认识吗?”
余白摇头,“认识,但我感觉你好像在躲我。”
黎夜光心里一咯噔,难道她表现得这么明显,连余白这么单纯的人都发现了?
“我是不是惹你不高兴了?”他仰头看她,干净的眼瞳蒙着一丝迷茫。
“没有啊。”她蹙眉反问了一句,“难道你干了什么坏事?”
“我有。”余白突然说道。
“什么?”
余白站起身来,认真地看着她,然后诚挚地大声道歉:“我不应该在海盗船上直接亲你,我应该先问你可不可以亲的!”
“……”
黎夜光清晰地听见乌压压的人群集体发出一声长长的“噫——”
最后还是刘哥的惨叫打破了尴尬的气氛,“天呐!我的赌注!又赔了!”
第二十七章 你的白色
part27
有用的人把一切变为价值,无用的人把食物变成化肥。
——
余白没想到自己道个歉竟然会被那么多人听到,而且他发现自己不道歉还好,这一道歉,黎夜光的脸都黑了。
高茜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只用手点了点黎夜光,一脸“你完蛋了”的表情。
其他组员离开时都紧紧握住黎夜光的手,诚挚祝福,“黎组,恭喜脱单!”
他们每说一句,黎夜光的脸就加黑一分,等到人全部走光,她的脸已经恐怖到余白看一眼就能跪下的程度。
“那个……”余白颤颤巍巍地说,“我不知道他们都在这里……”
“那你知道什么呢?”黎夜光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
“知道你不理我了。”他小声重申了一句,“要不是你不理我,我就不会觉得自己做错事,也就不会道歉了……”
“原来还是我的错啊!”
余白扁扁嘴,很可怜地问:“我还能被原谅吗?”
第一次接吻是订婚,第二次接吻是结婚,那结婚后又犯错,怕不是要离婚了吧?
黎夜光是很生气,可看到余白的模样,她的气又实在无的放矢。
余白见她低头不说话,为了看清她的表情,他弯下腰,把自己的脸从下往上伸到她眼前,小心翼翼地说:“喜欢你的事,是不能被别人知道吗?”
他的动作太过滑稽,原本就哭笑不得的黎夜光一个没忍住,噗嗤笑了。
一见她笑,余白立刻觉得自己有了生还的希望,“你没有在生气啊。”
“你还会怕我生气?”黎夜光收起笑,板着脸问他。
余白连连点头,“我希望你每天都开心啊。”
或许是他的目光太过明亮,她的心底突然泛起一阵不安、甚至是怅然若失,“会不会有一天,你也不在乎我是否生气、是否开心了?”
余白不解地看着她问:“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很多事都会变的。”黎夜光长吁一口气,“喜欢和关心,也只是暂时性的一种情感罢了。”
余白不知道黎夜光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其实就连她自己也觉得问得没头没脑,索性去关展厅最后几盏灯,“算了,你只会修壁画,哪懂这些呢。”
余白却突然拉住她的手,“只会修壁画”的他突然指向那幅给她看,“我懂啊,因为除了感情外,颜色也是会变的。你看这幅壁画上的朱砂,原本是红色,但经过光照慢慢变黑,时间久了,当初鲜亮的色彩就不复存在了。”
朱砂不耐光,这一点黎夜光也知道,要不也不会在布展时严格把控光照强度了。
他又指向壁画中用以涂抹身体和面容的白色部分,“用作白色颜料的白垩和蛤粉却一千年也不会变色,但要是为了调配出肤色在白色中混入铅丹,哪怕只有一点点,画上去没多久就会氧化成棕黑色。”
“所以,越简单越纯粹的东西,越不容易变。一开始是白色,就永远都是白色。”他有些自豪地笑着说,“我喜欢你,就是一件特别简单的事。”
“可我没那么简单也没那么纯粹。”黎夜光望着他干净的笑容,苦涩地牵起嘴角,“喜欢我,不一定是一件好事。”
“但你是唯一上山找我的人啊。”余白眨了眨透亮的双眼,“很多人都找我修壁画,可是他们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