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服的殷离莫坐在客厅里等着他一起吃饭。
但是今天却不见人影。
奇了?薛景瞄了眼墙上时钟,七点五十分。他对着楼梯口的方向喊了声「狐狸」,上方安安静静。他又走到玄关处那边看了看,鞋柜的位置是空的。
种种迹象都表明着殷离莫尚未回来。
不过纳闷也只是一会儿的事,薛景很快就想到了手机。
他并非手机不能离身的人,一回到家就会先把手机拿出来放桌上,接着就自顾自的做自己的事了,想到时才会看几眼。
折回房间拿起手机一看,果然,他错过了殷离莫传来的讯息。原来是芙拉蜜儿的主厨研发了新甜点,殷离莫跟几个店员留下来试吃讨论,会晚点回家。
除此之外,领班杏华也传了讯给他。
夏染染今天一个人来芙拉蜜儿,一直待到店快打烊了才离开,但是要薛景别担心,就算夏染染想要跟殷离莫搭话,或是在对方送上餐点给其它客人时想趁机把他招过来,杏华与几个女店员都会及时的来到她桌前,让殷离莫完美的回避开。
「太感谢妳了,杏华。」薛景咧嘴一笑,回给对方一个大大的爱心贴图。
他又敲了几句话给殷离莫,吩咐对方晚上开车注意些。
既然知道殷离莫无法准时回家了,薛景也不打算再等下去,他的肚子可是饿得咕噜咕噜叫了。
晃晃悠悠的去厨房祭完五脏庙之后,薛景将桌上的菜都先用保鲜膜封起来,汤锅放到炉子上,等殷离莫回来时再加热就好。
又窝在沙发上看了半个小时的新闻,薛景才磨磨蹭蹭的打开房间电灯,坐到书桌前,对着摊在桌上的数学讲义长吁短叹。
重生一段时间,就算他已经逐渐习惯了充满青春气息的校园生活,却还是无法习惯这些折磨人的习题。
光是一道应用题,明明叙述句里的中文他每个字都看得懂,可是当它们组合在一起时,就像被施加一个魔法,成为他无法勘透的谜。
薛景抹了把脸,强迫自己心平静气下来,先从选择题下手。
随着白纸上的方程式越列越多,他的眼皮也越来越重,意识都跟着缥缈起来,但还是努力抓着一缕清明神智的尾巴,好让自己不要完全的睡去。
事实证明,写数学作业是一种极为有效的助眠方式。
薛景迷迷糊糊间打了一个盹,垂下的脑袋点啊点啊,手里的笔也不知不觉松开来,喀的一声掉到桌子底下。
安静的书房里,这声轻响如同被放大数倍,顿地惊醒了一只脚差点踏进黑甜乡的薛景。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只觉得有些茫茫然的。
这是哪里?我是谁?
书桌上的小台灯散发出鹅黄色的光晕,更是加强了这种恍惚感。
薛景摇摇头,试着让自己清醒些,下意识想要握住手里的笔,结果掌心只握到一把空气。
笔呢?他看看桌子,又看看桌下,眼尖的发现到蓝笔就躺在桌脚处。一边祈祷着千万别摔断水,一边弯腰伸长了手,想把蓝笔构回来。
然后,薛景的手忽然顿住了。
他清楚记得他写作业时,天花板上的日光灯还亮着炽白的光,可是此时此刻,房间里却只有一盏小台灯被打亮,昏黄的光线笼罩在书桌上,其它映照不到的地方都显得幽幽暗暗。
是殷离莫回来了,发现他写作业写到一半睡着,所以才替他开了台灯吗?
这是一个合理的解释,就连薛景都想要这样说服自己。可是他太了解殷离莫了,那个男人若是看到他坐在书桌前打瞌睡,要嘛就是摇醒他,要嘛就是将他抱到床上。
如果不是殷离莫,那又是谁关掉日光灯,打开小台灯?
莫非、难道,他在那么短的时间梦游了?
有谁说过,当你排除所有可能的事情,最不可能的那件事就是真相。薛景觉得这真是一句至理名言,至少可以说服他自己。
原本停下来的手继续往前伸,却在指尖堪堪碰触到蓝笔时又停住了。
薛景此时的角度可以看见敞开的房间门还有明亮的客厅,他身后则是墙壁与书柜,那个地方不该也不可能会有其它人的存在。
那么,他现在所感受到的注视感又是怎么回事?
那道目光如有实质,彷佛要将他看穿一个洞似的,薛景脖子后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就像上个礼拜六在客厅里一样……不,不对,这次的感觉更加强烈。
薛景僵着身体,一边以如同定格般的速度用指尖将蓝笔拨回脚边,一边慢慢的转过头,所有的动作都是在无声中进行,就像是怕惊扰到什么。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书柜,一本本书背上标著作者名字为「有狐」的整齐的排列在里头,接着视线再往旁边挪去——
黑幽幽的墙角处,立着一双苍白的脚。
卧勒个大槽!薛景颤颤的倒抽一口气,大脑除了空白还是空白。但尽管他的思考暂时性的中断,身体还是本能的有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