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也是这样想,”季嫣然道,“冉九黎是常宁的手帕交,她自然能够让常宁放下防备,不过仔细思量来,即便是冉九黎出手,那还远远不够,因为常宁太了解太后娘娘,对慈宁宫更是了如指掌,如果没有确实信任的人,就算冉九黎说破嘴皮也没用,因为当时护国公在外征战,李约也离开京城,常宁比平日里更加警惕,所以想要骗她并不容易,这只是其一。
我真正开始怀疑太后娘娘是在抓住了冉九黎之后,冉九黎很聪明,但是她还没有聪明到能够悄悄地买通慈宁宫那么多人手,几乎是所有的宫人和禁军都站在她这边,太后娘娘却半点没有察觉,即便她真的有这样的手段,那些宫人的表现也太无可挑剔,皇上命人处死他们,我甚至会觉得可惜,因为他们真的是一心为太后娘娘着想,即便被揭穿之后,太后身边的女官还一脸不舍地离开太后,只有忠仆离开时的凛然,并没有半点愧疚。”
慈宁宫的宫人已经扶起了太后,她想要为太后辩解却被太后阻止,就连敬王也被季嫣然的话语所吸引,一时忘记了用太后来威胁。
季嫣然已经继续说下去:“第一次动手可能会天衣无缝,但是只要故技重施就会出现纰漏,正因为你们想要像对付常宁一样除掉我,才会露出马脚,让我窥探到当年的实情。当年常宁就是被慈宁宫宫人欺骗,太后治下该是更严,绝不能让惨剧重来一次,这才是太后娘娘的性情,若是没有这点本事也就不能主掌后宫这些年,所以这就是您的纰漏。看似很小的一件事,只要追查下去就能有意想不到的结果。
就算是这样,我还抱着侥幸的心思,希望我的推论都是错的,于是我就顺着太后娘娘的意思留在宫中,继续寻找答案。这些日子太后娘娘很疼我,对我的照顾几乎是无微不至,时时与我说起常宁的事,看似这些十分寻常,其实您是在试探我到底是不是常宁,有没有想起从前那些过往。
于是我将计就计,装作头疼有意在迷迷糊糊中提起那份应该属于常宁的记忆,目的就是让您觉得我会想起一切,常宁真的要回来了,楚王也配合我演了出戏,进一步证实您的猜测。
那时您心中一定很慌乱,开始加快实施您的计划,伸手主导一切,找来御医告诉楚王,他有办法让我快速恢复记忆,但是要用几味药让我一直昏睡,然后您又刻意让御医减轻了药量,好让我慢慢清醒,然后发现楚王对我下药,同时您还劝说楚王为了得到我杀掉李雍,这些做法就是要让我们三人彼此心生嫌隙、分崩离析。”
“您借着这个机会再次搅动朝局,”季嫣然看向敬王:“敬王一家就是您最终的选择。”
太后喘了几口气,终于让自己有了些力气,然后抬起头来,脸上都是不敢相信的神情:“你到底是怎么了?你可是哀家身边的孩子,怎么能这样让哀家寒心。哀家为什么要这样做,哀家一直支持楚王,林家更是哀家的母家,哀家怎么会……害你们。”
季嫣然冷静地道:“常宁不想李约登上皇位吧?她不想留在宫中,想要和李约做一对寻常夫妻对不对?”
太后眼睛微起波澜。
季嫣然道:“常宁定然还发现了一些不利于您的秘密,只要水落石出,必然会对您造成重创。
亲自教养的常宁开始背着您有另外的想法,您当然不能容忍,更何况您本想利用常宁绑住李约,常宁却一心将李约带离,您会就此失去亲手改朝换代的契机,您怎么能让多年的心血付诸东流。
于是您想到了一个好法子,借皇帝的手杀掉常宁,彻底让皇帝和李约水火不容,为日后的一切奠定基石,可谓是一石二鸟。”
太后虚弱地道:“照你这样说,哀家都是为了楚王,为什么又要对付楚王。”
季嫣然道:“因为一切出现了偏差,你没想到李约对常宁如此深情,多年避世而居,虽然他也的确筹备着要向皇帝报仇,但是聪明如他却也发现了慈宁宫的异常,他不再信任您,您的眼线无法掌控李约的行踪,更无法探知李约的心思,您发现常宁去世之后,李约就是个不能被任何人左右的人,李约将来登基之后,更不会允许您插手朝政,您将会彻底变成个没用的老太后。
不止是这样,李约查出当年您害了常宁,一定会向您下手,于是您开始物色代替李约的人选,那就是敬王的子嗣。”
“荒谬,”这次就连敬王也大喊起来,“你该不是说,本王有今日都是太后的安排吧?”
季嫣然淡淡地道:“我早就说过,敬王只不过是那提线的皮影儿,没做过什么,所以你也没权利插嘴。”
他是堂堂王爷,这个贱人竟然骂他是个皮影儿。
敬王气得七窍生烟,恨不得立即将季嫣然碎尸万段。
季嫣然轻视地道:“即便我将王爷贬的一文不值,王爷您也没有恼羞成怒向太后下手,因为你们根本就是串通好的。”
敬王的脸忽然涨成猪肝色。
“其实您大可以顺着我的意思杀死太后,这样就可以将我一军,但是你不敢,在这样重要的关头您需要太后为您筹谋划策,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