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时笑了,对青芒说:“非也。”
他不愿让青芒开窍,毕竟……若青芒真的意识到了自己的感情,他怕他就下不了手去杀对方了。
青芒看着他,微微皱眉,心中涌起淡淡的不悦和委屈。
剑鞘笑yinyin道:“你是我主,我乃你物,所谓‘珍宝’,其实也是主人家的一个物件,你觉得我‘珍’,不过因为我比较稀罕,其实这里换另一个词比较合适,禁脔。”
青芒眉间皱褶愈深:“我并未……”
剑鞘继续给他洗脑:“怎么不是?你是我主,你不愿我被他人窥伺,又觉得我比较稀罕,这不是禁脔是什么?”
青芒将信将疑。
剑鞘缓缓扯开衣襟,笑道:“这副皮囊……莫非你愿意让他人看去?或者拿去赏玩?”
青芒不悦至极:“谁敢!”
剑鞘低笑:“这便是了……”他顺势伸手勾住了青芒的脖颈,与他吻在一起。
于是情窦初开的告白就成了主人确定所有物的成人频道。
青芒便晓得了,剑鞘是他的禁脔。
可他心里还是觉得,他视剑鞘甚珍。
想来想去……大概是珍贵一点的禁脔罢。
79
往事如烟,再说回青芒。
民间传得没错,当时剑鞘断了后,青芒顿时就疯魔了,屠了半个修真界后,抱着他的鞘去找了一位旧友。
旧友乃是上古扶桑树所化,擅卜卦、炼器,青芒此去,就是想看看他的鞘还有没有救。
友人掐指一算,笑了:“有趣。”
他对青芒道:“你这鞘,怕不是像你一般天生灵智,而是天道从异世抽了个孤魂,塞进去的。”
青芒一怔。
原来世间万物皆有定数,青芒于上古战场上出世,与天地同寿,乃世间一等一的大杀器,然而此物过于逆天,开了灵智便更是无法处理,天道便令其沉睡万载,待世间大定,灵气匮乏,才招了个魂来塞进剑鞘之中,将青芒唤醒。
此魂必是恒忍之辈,如此才能熬过青芒剑锋的苦楚,归剑入鞘。
友人看着他,眼带怜悯:“你那剑鞘,是个披着仙灵壳子的凡人。凡人与我们可不一样,你们两个怕是要坎坷。”
这时青芒完全没在意这些,只问:“那他还能活过来么?”
友人提笔在符纸上写下二字:“刚才我偷窥天机,得到了他的名字。你且收好,将它与剑鞘放在千年寒潭中,寒潭需上通天下通地,与天地无阻,你每日早晚待日月交替之时,心中默念他的名字八十一遍,同时将自身真元反哺于他,兴许有救。”
青芒问:“要多久?”
友人轻摇折扇,轻笑:“这……我只提供一个可能,至于有没有效,我也不知道。或许一天,或许一年,或许百年,或许一辈子,谁知道呢。”
青芒抿唇,收下符纸,道了句谢。
符纸上金光熠熠,写着“阿容”二字。
原来他有名字,原来他叫阿容。
阿容,阿容。
青芒在心中默念几遍,忽觉无比苦痛。
当时剑鞘气息奄奄之时,他骇得几乎不知如何是好,只凭本能想要张口喊对方的名字,将那人留住。
然而嘴巴张了又张,他最后只能无力地说:“喂!”
“你……你别死。”
因他从前的漫不经心,以至于现在连挽留都显得底气不足。
可还没等他懊悔,剑鞘便露出一个奇异的,释怀一般的表情,接着在他怀中化为原型,断成两截。
他从未如此悔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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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芒每日昼夜交替,便一面唤着阿容的名字,一面为他的原身渡去真元。
随着入魔时间渐长,魔气与灵气此消彼长,青芒能清晰感受到自己的实力在逐步退化,神志也渐渐被吞噬,大概再过千年,甚至几百年,他就会变回剑身,天灵破碎罢。
他并不未自己的结局而挂怀,他本是把剑,神剑也好,魔剑也罢,到最后回归本始,也没什么。
他唯独放心不下的,便是阿容。
阿容。阿容。阿容。
横眉冷对的阿容。
言笑晏晏的阿容。
为他赴死的阿容。
独一无二的,他的阿容。
……他怎么肯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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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发现自己脑子开始不清醒时,青芒总是忧虑,担心自己会忘记给阿容输送真元。然而随着日子渐久,他适应了如今的自己、记忆回笼之后,他便不担心这个了。
哪怕他意识混沌,过得像个畜牲,七窍闭塞五感全失,也不忘去那汪寒潭中,日日夜夜,去唤他的阿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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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那时,他心里都很满足,因为为着心中所爱奉献,就是那样一件令人心满意足的事,仿佛生命都有了盼望,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期盼着他的鞘会化作原型,从寒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