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
可是他们都没有提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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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很多年。
有一次青芒化为魔剑后,阿容又把他丢下自己走了。
青芒醒来,重新找到了阿容。
他是他的鞘,他总能找到他。
阿容抬头,正好望到他,顿了顿,才哂道:“你这一觉,足足睡了百年。”
然而青芒却没理会这话,只伸出手臂,将人紧紧搂在怀里。
阿容轻笑:“你终于忍不了了?”
青芒依旧不理,只是抱他。
阿容疑惑,抬头细细观察片刻,才明白是青芒神志又不清楚了。
青芒总是会混乱一阵子,木木呆呆像个傻子似的,只不过化成原型后再见到他时,都是对方清醒的样子,以至于阿容差点忘了,还有对方混沌着重新变成人形这个选项。
混沌的青芒也挺好相处的,就是太黏人,像是把阿容当做他的洋娃娃,走到哪都要抱着。
夜晚掌灯时分,阿容坐在青芒怀里,给两人沐浴。
水瓢翻转,清流顺着肌肤滑下,盈盈水光中,盛着一轮被揉碎的月亮。
阿容细细为青芒梳理那头长发,浸了水的发丝柔滑,手感很好。
他心平气和地问:“你恨我么?”
青芒摇了摇脑袋,他面庞上青筋浮动,看起来依旧可怖。
阿容笑了笑,伸手摸了摸青芒的头:“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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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阿容还没穿时,小时候有部很火的电视剧,叫,里头的女主角一个叫小燕子,一个叫紫薇,还有一个,叫金锁。
小燕子抢了紫薇的皇阿玛,金锁觊觎紫薇的男朋友,还有个后妈,和手下的狗腿子一直虐待追杀她。
然后她将她们一一都原谅了。
最后她们都有幸福美满的结局。
阿容很不解。
他一直一直很不解。
那时候的他想,如果他是紫薇,就算知道原谅会让自己过得更好,大概也不会这么做吧。
……这世界上,哪来那么多以德报怨,不计前嫌的君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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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这世界上,没有哪条法律规定,只要加害者诚心悔改,受害者就必须原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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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好多年。
青芒的气息已经很微弱了。
他枕在阿容膝头,阿容抬手,一下一下抚摸着他的头发。
“你还有机会哦,只要你上了我,或者捅我一剑,让我蕴养你,你就不会湮灭了。”
青芒摇了摇头:“你愿意么?”
阿容眨了眨眼,眼泪一颗一颗往下落:“我没办法,我也想愿意的,但是……我……”
他一辈子也就这样了,愿不愿意,喜不喜欢,过了那么多年,从前的人和事,都已经湮灭在了时光中,那他的意志如何,又有什么所谓呢。
泪珠噼里啪啦,落在青芒脸上。青芒神色温柔至极,他抬手拭去了对方的眼泪,眼神眷恋。
他道:“是我对你不起。”
阿容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哽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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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芒的仙灵彻底消散,变回那把乌沉斑驳的长剑,随后断成了两截。
阿容将青芒背在身后,一步步走回他们曾隐居的那座深山之中。
自从青芒一睡十年,阿容将他丢下之后,这里,他再没踏足过。
数百年后重游故地,才发现这里庭院布局,桌椅摆设,和曾经他离去时几乎一模一样。
往事种种纷至沓来,阿容伫立在庭院中,但听松涛阵阵,半晌后,才摇摇头,不去想它。
阿容刚要将青芒葬了,却见远处天边飞来一道人影,在他面前落地,急道:“等等。”
阿容定睛一看,却是那青芒旧友,神木扶桑。
扶桑从袖中取出一个盒子:“之前青芒将此物交予我,说他时日无多,托我将它炼化,待他仙灵神志湮灭后一同葬下,昨日我心有所感,幸好赶上了。”
阿容接过盒子,莫名尴尬:“既然他向你交托了后事,不如你来……?”
扶桑摆手:“只是没料想你竟肯替他料理后事,故而拜托我罢了。”说罢长长一叹,良久后方笑道,“求仁得仁,应有此义。”
说罢便要走。
他们活了太久,早已心如止水。听闻旧友离世,也不过是一声叹息罢了。
阿容拿着盒子,犹豫想要打开,却莫名有些不敢,叫住了扶桑:“敢问这盒中的……是什么?”
扶桑回头,神色有些复杂:“他说……这是你唯一送他的礼物——他一直视若珍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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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容给青芒堆了个剑冢,就在那住所的后院之中。
没有寝陵,没有棺材,甚至连墓志铭和生辰卒时,只有一块墓碑,上面简简单单四个字。
“青芒之